“很可惜。”
林朝辭抬起手，指指野狗道人。
語氣平和。
說出的話卻一點活路不留。
無視了年老大不能理解的目光。
笑道：“儘管立場不同，我卻並不認為他說的話是錯誤的……和他相比，你確實應該被千刀萬剮，因為他的邪路，隻是一開始沒走對路，都說在天堂與地獄之間，沒有我選擇的權力，隻有我被選擇的命運，出生即被遺棄的他，確實沒有奔向光明的資格與能力，故此，他隻需要付出代價，並不存在絕對的善惡，而你，其實在踏上這條路前，有很多選擇，但你最終還是選擇踏上了這條不歸路，沒辦法，你必須要承擔這個選擇帶來的後果……說起來，你是幸運的，我手裡也不少折磨你的辦法，不過，看在你殺人盈野卻從不折磨人的份上，我也沒有折磨你的念頭，故此，你應該感謝自己，而不是在這裡得寸進尺。”
青衣少女默默打出了一個問號。
年老大默默打出了一個問號。
青衣少女身後的十幾名身穿鬼王宗製服的弟子默默打出了一個問號，在黑石鎮，在滿月古井前，與林朝辭幾人有過一麵之緣的三尾與六尾，聽見這番話，也默默的打出了一個問號。
不是，大哥，你到底是哪邊的？
是正是邪？
要是正，按理說，你應該滿口仁義道德審判才對。
若是邪，按理說，你也沒必要跟他解釋那麼多啊。
一劍殺了就是。
不過，對聞伯霖、姬無忌、翠玉小曇和石堂而言，林朝辭釋放的信號已經足夠明顯了，對於已經見過血的他們來講，動手沒有半分遲疑。
不等年老大反應過來。
一道風刃就劃過了他的脖頸。
與此同時，聞伯霖彈指一揮。
一道粗壯的金色雷蛇，從他的指尖陡然竄出，在徹底脫離聞伯霖的指尖後，眨眼之時，就分化成了十幾條小雷蛇，向那些被一同抓起來的練血堂弟子竄去，其中，也包括野狗道人。
“等等！”
“手下留情！”
就像野狗道人剛剛說的那句話一樣。
煉血堂不可能對青雲門投降。
故此，如野狗道人這種煉血堂弟子可以死在鬼王宗的弟子手裡，也可以死在萬毒門的弟子手裡，長生堂和合歡派亦可，唯獨不應該死在青雲門等正道門派的弟子手裡，尤其是在鬼王宗這邊的人馬，已經趕到了現場的情況下。
故此，青衣少女掐訣一指。
一道朦朧的白光就從花狀的法寶中噴湧而出，形成一層護罩，把野狗道人等人暫時庇護其中。
“我以為……我們可以成為朋友。”
“借著你身邊那兩位的關係。”
“再不濟，也是點頭之交。”
林朝辭如此說著。
一股無形的波動蕩開。
將聞伯霖操控的金色雷蛇泯滅。
開玩笑。
聞伯霖如今使用的可是雷帝寶術。
哪怕是最粗淺的使用方法。
連招式都沒有。
充其量就是把雷電塑型，依靠特性，再釋放出去。
那也不是練氣修士能擋住的。
如果傷心花是九天神兵，倒是能嘗試一二，可傷心花隻是一件普通的法寶，即便意義很重，可這份意義更多的還是作用於一個人的精神上，分散之後的防禦力，可沒有想象中的強。
這要是傷到了法寶，反而不好。
不過，也就在林朝辭無聲無息的掐滅雷蛇之時，一直站在青衣少女身後的黑衣女子卻似乎注意到了什麼，肩膀一抖，被黑紗蒙住的臉上看不出表情，隻能看清眼中的那份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