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牛依依不舍地送他們上車,小五子笑著問:“哥,你是舍不得我呢?還是舍不得招娣姐呢?”
二牛又漲紅了臉,瞪了小五子一眼,卻用餘光看向招娣。
招娣大大方方地走到二牛麵前,給他整了整衣領,對他說:“哥,我們都不在,你自己多注意點,自己得學會照顧自己。我們先走了,你早點乾完活早點來和我們會合。”
二牛“哎,哎。”忙不迭地答應下來。
四人和來送的周二爺等人揮手告彆,登上了開向奉天城的火車。
奉天城,小南街,白府。
白九爺看到瘦得脫了相的老海山,眼晴瞬間濕潤了,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握住老海山的手說:“這兩年沒看著了,怎麼就瘦成這樣了呢?萬幸老天開眼咱們老兄弟有生之年還能再見著麵。傷得很重是吧?我馬上安排,明天就住院,醫院那邊我都打好招呼了,請他們院長皮爾斯給你手術,那個洋人是個外科專家,技術絕對是這個。”說罷一挑大姆哥。
小五子看老海山很坦然地和白九爺嘮嗑,懸著的心放下了一半。老海山哪兒都好,就是有點太輕信老兄弟,要不然也不會有老皮的事。不過聽老海山說白九和楊司令認識而且關係還不錯,小五子才認可了這個滿洲國當官的算是自己人。
因為小五子長這麼大,有一個人在他心裡是天神一樣的位置,那就是他最崇拜的楊司令。
要說無論什麼年代,當官的辦事就是痛快,老海山第二天就住進了法國人開的聖心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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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娣時時在床邊看護著,其實,人家醫院裡是有護士的。
錢暫時夠用,不過這外國醫院,條件好,價格也好,用的東西都貴得離譜。
白九真是個好朋友,給他們專門在醫院附近租了兩間房,安排韓老六小五子住了進去,這樣既方便去醫院照顧老海山,又沒有寄人籬下的尷尬。
那個洋人大夫來了,給老海山檢查了一下,說觀察兩天,然後就手術,老海山的咳嗽隻是彈片傷到了肺子引起的,術後治療一個階段基本就能康複。
小五子聽到這消息,心裡終於鬆了口氣。於是,他跟老海山說了明天就走,坐火車去新京。
因為他有好幾個事兒都需要去新京解決。一是把那箱煙土拿回來,二是把膠卷給農夫送過去,三是打聽打聽大爺劉小店的下落,四是打聽老皮的兩個兒子的下落。
韓老六問:“用不用大爺去?”小五子笑著說:“不用,我快去快回,用不了幾天,您幫我問問周二叔,煙土的價格和銷路就行。”
第二天一早小五子收拾一下就去趕火車了,招娣給了他二十塊錢,小五子笑著收下,他發現找對人了,招娣絕對是管錢的好手,將來誰要是娶了她都得偷著樂,做夢都得笑醒,也不知道二牛有沒有這個福氣。
實際上小五子身上還有幾塊大洋,銀元比滿洲國的綿羊票子值錢。日本人為了封鎖經濟,把市場上流通的銀元都收回了,但老百姓心裡對紙票子從來就沒信任過,隻有沉甸甸的銀子在他們眼裡才是錢。
上車前,小五子看站前有賣熟栗子的,就去買了一包。
還有賣葫蘆的,那裡麵裝的是清水,這生意居然很好,幾乎常出門的人都會買一葫蘆水,因為非常便宜。
車上人不多,小五子對麵坐了個金發碧眼的洋人,穿了一身老舊的西裝,坐在那裡閉目養神。
中午,火車過了鐵嶺的時候,小五子有點餓了,就拿出那包栗子一邊剝殼一邊吃。
誰知對麵那洋人看他吃東西,也伸手拿過自己的皮包,從裡麵像變魔術一般一樣一樣掏出東西來。
先是幾張乾豆腐,然後是兩根大蔥,再然後是一個罐頭盒,裡麵居然是大醬,還有根香腸。
當小五子看著這個老外,把大蔥,香腸抹上大醬卷到乾豆腐裡的時候,自己手裡的栗子頓時不香了。
然後那老外雙手捧起乾豆腐卷咬了一大口,吃得無比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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