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家屯火車站,一早晨往新京去的人還挺多,小五子買了張票就又上了開往新京的火車,這兩天坐兩回火車了。
一共兩站地,沒一會就到了,下車時,已經早上八點左右了。
小五子穿的破衣嘍嗖,還拎著個布包袱就出了站台。
這個點,農夫應該是上班了吧,小五子不知道他住在哪兒,隻知道他在警察署上班的地方,看樣子得等晚上再來等他下班了,趁著有時間,先去取自己埋藏的煙土。
小五子藏煙土的地方很隱秘,很安全,因為他把那個藤條箱子埋在了兒玉公園裡,而且是靠近關東軍司令部的那個方向,一般老百姓絕對不會上這邊來挖東西,所以說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
小五子憑著記憶找到了地方,挖了半天才挖出那個箱子,因為他當時埋得很深。
左右看看沒有人,小五子又簡單地把土往回添了添,這才從從容容地走出兒玉公園。
也是巧,小五子走出公園沒多遠,就看見了二毛子。小五子本來想裝沒看見,低頭走過去,誰想到二毛子眼尖,一眼就認出了他,跑過來喊:“小五子,你乾啥走那麼早,我回來的時候天還沒亮呢,就看見你沒影了,我知道了,你是在那陌生環境睡不著是吧?”
二毛子看樣子應該是有什麼高興事,臉上全是興高采烈。
小五子也不能裝看不見了就說“我去辦件事兒,得趕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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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毛子看他穿了件破衣服,朝他一伸手“當票呢,給我,我去給你贖回來,哥們有錢了,一會請你吃頓好的,昨晚教堂的那頓豬食你肯定沒吃飽。”一邊說一邊拍了拍上衣口袋。
把小五子問懵了,“什麼當票?”二毛子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咱哥倆,就彆藏著掖著的了,你肯定是沒錢了,要不然不能去當衣服,算了,你原來的衣服也不咋地,走,哥們給你買件好的”說著拉著他走向成衣鋪。他自動腦補了小五子沒錢花了,把衣服當了的情景。
伸手不打笑臉人,小五子再不待見他也不能就這麼掉頭就走,何況小五子對這小子並不反感。
這個外國人除了嘴碎沒啥大毛病,而且心地還是很善良的,要不然不會接過女土匪的孩子。
到成衣鋪,二毛子大咧咧地給小五子挑了一件很燒包的緞麵夾襖。然後讓他換上,幸虧小五子在公園裡把他的四把槍都塞進了藤條箱子,要不然,這一換衣服就得露出來。
二毛子看著穿著新衣服的小五子,咧著嘴笑,好像比他自己穿新衣服都高興。
然後又生拉硬拽拉小五子找了個酒館,點了幾個硬菜,說啥要請小五子喝點。
兩杯酒下肚,小五子就問他:“為什麼對我這麼好?還是你對誰都這麼大方?”
二毛子急了:“哥們,你彆沒良心啊,我是覺得和你能嘮一塊去,才對你這麼好的。一般人我還真不一定搭理他。
在奉天,那幫人嘴上不說,還是拿我當個另類,我其實就是長個外國人樣子,骨子裡還是中國人。這碰上你了,就你看我的眼神對勁,不是那種像看怪物的眼神,而是真拿我當朋友。我這人對真正的的朋友絕對是掏心掏肺的,咱哥倆處長了你就知道了。”
兩人吃完飯就中午了,小五子問他:“你還回教堂去住嗎?你把那個孩子送哪去了?如果那女人回來找孩子你還能認出是哪個孩子嗎?”
二毛子說:“好認,昨天就一生小孩的,教堂的育嬰堂一共就仨孩子,那兩個都一兩歲了,就這個小,剛出生。
你不知道,你抱著一個新生命的那種感覺很奇妙。我和這孩子有緣,我決定了,以後當這孩子的教父。等我倒出工夫來我就把他接走,我養活他。”
一邊說一邊臉上全是慈愛的笑意。
小五子對他說:“我下午有事要辦,你要是不走,我晚上去找你,也去看看那個孩子。”
二毛子說:“行,你去忙吧,沒錢就支聲,彆自己偷偷去當衣服。”說完硬塞給小五子十塊錢。
小五子拿著錢哭笑不得,真拿這個自來熟的外國哥們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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