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子說:“不喝了,我們還有上邊的命令在身,得早走,等下回來再和甲長好好嘮嘮。”
然後史大埋汰樂顛顛地領走了兩個部下。
塔成也是個老實人,要不然也不會被抓丁,過來訕笑著,想說些感激話,小五子卻對他說:“你去東屋看看誰沒在?”
塔成聽得疑惑,進屋走到弟弟門口敲了敲門輕輕叫了一聲:“老二,起來沒?”
沒一會,他弟弟打著哈欠出來了,問:“哥,咋的了?”
塔成說:“沒事兒,史大埋汰剛才來了,讓我去村公所,沒啥大事,你媳婦呢?這一大早的也不說起來給你做飯。”
他弟弟迷迷糊糊地說:“我也不知道她這一大早就乾啥去了,沒在屋裡。”
塔成長長地歎了口氣,他雖然老實,卻是不傻,也猜出是咋回事兒了。
什麼關係能不花錢讓甲長天還沒亮呢就出來抓人?他這個弟弟天天還稀裡糊塗的,塔成真想給他兩巴掌,卻又心疼下不去手。
他猜當初他被抓去勤勞奉侍就是這弟媳婦下的蛆,當時他家的條件是可去可不去,但最後還是被逼著去了。
塔成給弟弟整了整衣服領子,對弟弟說:“老二,長點心吧,你媳婦這一大早就去找史大埋汰抓我去了。哎!這個家我是待不下去了,哥不在,你多照顧照顧自己,早點抱個孩子好給咱家留個後啊!”
他弟弟忙問:“哥,你又要走啊?這不是剛回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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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成拍拍他肩膀,把他推回屋,卻沒再解釋。
等眾人都起來了,早飯都沒吃,就跟著劉小店一幫人上路了,他弟弟送出老遠,依依不舍地揮手告彆。
雙陽到煙筒山百十裡地,他們六個人隻有兩匹馬,小五子就在雙陽縣城雇了輛馬車,拉上他們四個往煙筒山而去。
又走了一整天,到地方又黑天了,不過這次他們的院子大房間多,能打著滾睡覺。
小五子猶豫了很久,還是跟大爺說了大娘給杜奎作小妾的事,大爺劉小店聽了這消息,蹲在炕沿下的地上捂著臉痛哭失聲。
小五子安慰了他好一陣子,然後對他說:“大爺,這套房子是我買的,你彆走了,就在這兒安家吧,我怕你回蛟河縣萬一再出什麼事兒呢?畢竟咱們是跑出來的,日本人說找你麻煩就找你麻煩。
隻要能活下來,在哪兒還不是家呢?”
最後,他們四個都不走了,就在這兒住了下來。
小五子第二天又去找了這屯子的甲長老李,說給幾個親戚落實一下身份,這都是給皇上勤勞奉侍回來的。
老李還是挺能辦事的,隻用了一天,就把幾個人的身份落實了,小五子拉著那幾個大爺和老李好好喝了頓大酒,一幫人都喝得找不著北了,不過老李這人是酒鬼,越喝大了,他越高興,越拿你不當外人。
生活安定下來了,小五子就跟大爺說:“我得回奉天了,那邊還有一幫人等著我們呢,您安心地住這兒,找個營生乾乾,最好找個買賣做,本錢我來出,你們這幾個人不就都能有活乾了嗎?”
大爺抓著他的胳膊老淚縱橫,用小五子的袖子擦了擦眼淚,說:“早點回來,你大爺真指望你給我養老送終呢!”
小五子點頭說:“我知道,我知道。”
小五子和二牛把馬留下了,又給大爺留了一些錢,並告訴他院子裡埋著錢,如果有需要就挖出來用,但小五子也知道,以大爺的性格,是不可能去挖的。
小哥倆又換上了警服,拎了個箱子,去了煙筒山鎮裡去坐火車,當天晚上就回到了奉天,
這一去一回竟然過了這麼多天,發生了這麼多事兒,一想起來恍如隔世。
他們卻不知道,奉天還有事等著他們呢。
下車回到家,發現家裡人都不在,就連小鳳仙和孩子都沒在,哥倆又去了趟醫院,醫院說老海山已經出院好幾天了。
這什麼情況?小哥倆有點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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