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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外麵下雪了,小雪下了半宿,地上的雪已經一寸厚了。小五子起來,伸手摸摸趴著睡覺的二牛,並沒發燒,這可是好現象,這小子身體太棒了,簡直是鐵打的一樣,受這麼重的傷,居然沒發燒,小五子心情頓時好了起來。
出門看見了外麵正下著的小雪,心情更好了,這場雪就能把他行動的痕跡掩蓋得一乾二淨。
大爺已經起來了,正在燒火做飯,塔成在外麵用個大掃帚在掃雪。
小五子在外屋地打開米缸看了看,還行,還有半缸苞米麵,和半口袋小米子。這院裡也有水井,上麵蓋著用稻草編的井蓋子,井沿上已經凍了厚厚的一層冰了。
小五子用轆轤搖上來兩桶冰涼的井水,一桶倒進水缸,一桶用來洗臉。
這裡離鎮上並不遠,隻有四五裡地,小五子決定一會去鎮上買些東西回來,這馬上冬至了,再有一個月就過年了,這老哥倆也太能對付了。
飯好了,大爺知道他倆能吃,就多蒸了幾個窩頭,又是酸菜湯,不過今天有一碟蘿卜櫻子鹹菜。
小五子吃著飯,看大爺捧了一個熱騰騰的窩頭開門出去了。
小五子看看塔成,塔成說:“這東院是個寡婦,帶了兩個孩子,生活挺艱難的,你大爺心好,經常接濟一下她家,我看這意思,那個劉寡婦是看上你大爺了。”
小五子嚼著的窩頭差點嗆出來,又問了一句:“她姓什麼?”
塔成說:“她死了的男人姓劉,孩子們也都姓劉,這寡婦不知道姓啥,都管她叫劉寡婦。”
小五子苦笑,這和姓劉的太有緣了,到哪都能碰上。
小五子問塔成:“成叔,你有看病的手藝,不如弄點藥材賣,怎麼也比你們老哥倆總是出去給人扛活強啊?”
塔成說:“我也這麼想過,可是做買賣得有底錢,我和你大爺攢了點,還不太夠,就打算再攢半年,錢夠了再說。”
小五子再沒往下問,他上回走時明明已經跟大爺說了,本錢由他出,但看來他們老哥倆是不想麻煩他。
二牛也醒了,吊著個膀子,右胳膊一點勁兒也使不上,小五子幫他穿上衣服,但這點傷一點也不影響這小子吃飯,左手抓起窩頭就開吃,速度一點不比右手慢。
大爺回屋,小五子就問他:“大爺,您攢多少錢了,我上回不是說了你們做買賣本錢我來出嗎?你們還差多少,說個數。”
大爺劉小店一麵掰著手指頭一麵說:“你上回走時給我留了三百多塊,我們這一陣子乾活,攢了幾十塊,都沒敢亂花,尋思將來用到刀刃上。
隔壁那家的女人不錯,你成叔還沒個老婆呢,我打算先給你成叔說個媳婦,看這情況應該沒問題。”
這話一出口,塔成蒙了,張口結舌地說:“劉哥,這事兒你怎麼不跟我說呢?我看那女人好像是看上你了,你可彆瞎整,你還是問問人家吧?彆弄得最後雞飛蛋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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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爺卻說:“看個屁的我,我有老婆孩子,我可不扯這事,我這不都是為了你嗎?我這起早貪黑的,我容易嗎?”
小五子笑了,笑容是從心裡往外展開的,這老哥倆太有意思了,小五子要不問,也不知道他倆得誤會到什麼時候。
吃完飯,小五子出門往鎮上去,剛出屋,就看見隔壁院子有兩個小孩在探頭探腦地往這邊看,一個男孩大概七八歲,一個女孩大概五六歲,都很瘦,顯得眼睛挺大。
他們看到小五子穿著警服,嚇得嗖的一聲跑回去了,那個女孩分明是嚇哭了,小五子聽到了她喊媽的哭聲,他不由得想起了小丫蛋兒,那可憐的孩子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不過王喜兩口子都是仗義的人,肯定不會虧待孩子的。
到了鎮上,今天好像是集日,還挺熱鬨,集上賣啥的都有。
小五子打算買些糧食,多買點肉,大爺太能省了,你不給他買,他自己絕對不買。
小五子正在和賣大黃米豆包的打聽價呢?就看見甲長老李笑嘻嘻地過來伸手和他握手。“小劉長官,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叫我一聲?走,哥哥請你喝兩口去。”
老李甲長彆人都叫他李大爪子,因為他愛貪小便宜,走街上見啥好都抓點,他是小村官,老百姓還不敢惹他,隻能在背後罵他。
小五子對他印象還不錯,除了有點貪財沒太大毛病,還是個能辦事的人。
小五子說:“我剛回來,看我大爺他們沒啥吃的就上街買點,老李大哥晚上來吧,咱們好好喝點。”老李一聽喝酒,笑得眼睛都沒了。“好好好,那我先回屯子了,你先忙,不用買酒,我那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