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良從車後箱拎出一個麵袋子,小五子一看是白麵,金良說這是白九爺給的,給大家過年包餃子吃的。
又多了兩口人,不能隻吃魚了,小五子和二牛就去雪堆裡刨出幾塊狼肉鹿肉,用水緩了,弄點木炭,把肉切成片,在鐵簾子上烤著吃,白雪從來沒吃過這種原始的吃法,感覺很新鮮,吃得嘴巴子確黑。
小鳳仙一邊笑一邊用個手絹給她擦著嘴。
這兩個女人很奇怪,她們好像私下達成了什麼協議一樣,突然間關係好得出奇。
老海山說:“小雪少吃點,這東西不好消化,我怕你腸胃受不了。”
他們這些人都是苦水裡泡大的,腸胃都像狼一樣,能適應各種食物,而白雪跟他們不一樣,那是在蜜罐子裡長大的孩子,身體可能會吃不消。
白雪很聽話,乖乖地點點頭又去吃韓老六的生魚片去了。
韓老六說:“這東西你也得少吃,你這大老遠來的,好像兩個大爺不歡迎你似的,這也不讓吃那也不讓吃,這些東西都是不好消化的,是怕你吃多了難受,知道嗎?回去彆跟你爹說大爺不給飯吃。”
大家都會心地笑,白雪也笑著說:“沒事,我沒那麼嬌氣,我也經常吃苞米麵的,我爸就是怕我們養成嬌氣的習慣,會經常給我和我哥吃一些粗糧的。”
不怪白九爺能當官,這教育孩子的方法都這麼與眾不同。
吃完飯,老海山把招娣和二牛叫過來,對招娣說:“你倆回煤河口一趟吧,無論你爹對你咋樣,他總是你的親人,這婚姻大事得告訴他一聲,二牛也去吧,多買點禮物,嘴甜點,他要是高興待見你們就拉倒,要是不待見你們,你們就把東西留下轉頭回來,反正咱們禮到了,彆人也說不出什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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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娣很感動,這個乾爹比親爹強一百倍,這才是當爹的樣子。
第二天,一幫年輕人上了火車,分彆是二牛招娣,小五子和白雪。
小五子是要順路去煙筒山,給大爺劉小店也弄點年貨,並告訴他們,收藥材的事有著落了。
白雪說啥要跟著,小鳳仙這回卻出乎意料地沒跟著,反而勸小五子帶上白雪,說是讓白雪替自己照顧小五子。
小五子不禁有些好笑,這到底是誰照顧誰呀?
金良則開車回奉天了,他得告訴他大姑和姑父,表妹上哪去了,要不然就得跟著吃瓜落。
到了煤河口,招娣領他們去了自己在鐵路邊的那個破草棚子的家。
到地方一看,傻眼了,原來這一片的茅草棚子都沒了,這兒好像是經曆過一場大火,就剩下幾根被燒成了炭的木頭杆子,在歪歪扭扭的支撐著。
招娣的眼淚唰一下就流了出來,她是心疼那個十多歲的親弟弟,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現在這種情況,連打聽的人都找不著了。
小五子說:“招娣姐,你爹姓啥?他原來不是鐵路上的工人嗎?要不我去鐵路上打聽打聽?”
招娣這時已經沒了主意,隻好說:“俺爹姓許,原來是鐵路上溜道的臨時工,四十五歲,個頭不高,很愛喝酒。你幫姐去問問吧?”
小五子就去了火車站的站長室,找到站長,先是給他一包香煙,然後就給他看了自己的警員證件,向這個新來的站長打聽了一下招娣親爹的事情?
這個站長挺年輕,也挺好說話,就說:“啊,你說的是臨時溜道的許大頭啊,他死了,他們那一片秋天時候著了一場大火,半夜著的,燒死了不少人,許大頭和他兒子都在家裡沒出來。哎!苦命人呐。小兄弟打聽他乾啥?”
小五子苦笑說:“那是兄弟的一個遠房親戚,這不挺長時間沒見著了嗎,尋思來看看他,這不,連家都找不著了。”
小五子謝過站長,回去也沒瞞著招娣,就把事情說了一遍,這種事也沒法瞞,因為大家都已經猜到是這個結局了。
招娣買了些紙錢就在她家的原址上給她爹娘和弟弟燒了。
大哭了一場,並告訴他們,自己要嫁人了,嫁這個人是自己找的,很可心,讓他們在地下也能安心。
大夥都陪著她悲痛了一陣子,然後四個人又上了火車向煙筒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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