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離的比較近的城市是遵化縣,小五子在問過四德子才知道,老孔就是從遵化逃出來的,四德子是在老孔將要被敵人抓獲的關鍵時刻,碰巧趕上了,四德子隔著三百米一槍一個地乾掉幾個鬼子追兵後,這才把他救了下來,然後在雨中不辨方向,悶著頭趕路就闖到這兒來了。
老孔咳嗽了兩聲,咳出一口鮮血來,艱難的喘了兩口氣對小五子說:“去把我衣服領子挑開,裡麵有個蠟丸,你倆誰去一趟北平城裡,去大市爛兒找一家賣皮貨的,叫作恒興皮貨店,老板姓錢,四十多歲。
暗號是,你問,這兒有野山參嗎?他答,我這兒隻有肥皂,你再答沒有山參洋火也行。對上暗號後將蠟丸交給他就行,其它啥也彆問,啥也彆說。
我不行了,沒想到臨死能夠碰到我的戰友,還能完成任務,死也值了。”
說完又是一陣咳嗽,又吐出一口血,他這種情況不能躺著,這時候是靠牆坐在那裡的,咳出一口血好像呼吸就順暢些了。
老孔抓著小五子和四德子的手,在語無倫次地講著一些他從前的瑣事,講一段,咳嗽一陣,吐口鮮血再接著說。
他說小時候給地主家乾活,經常被地主家少爺欺負,他就揍了那個小雜種跑出來了…,又說在家鄉的時候喜歡鄰居的一個姑娘,那姑娘後來卻嫁給了他的親叔叔,而後再沒見過。
就這樣越說聲音越低,越說臉色越蒼白,最後一口鮮血就堵在口中再也無力吐出來了。
小五子和四德子心情都很沉重,這時還握著老孔的手呢,而那兩隻手也在漸漸失去溫度。
小五子一直到老孔犧牲也不知道他大名叫啥,給老孔整理了一下儀容,兩個人把他抬到一堵殘破的牆下,然後大家一起用力推倒了那堵牆,將老孔埋在了下麵。
四德子對小五子說:“走吧,到了我的一畝三分地了,怎麼也得吃頓飯再走,你這發展得挺快呀,這才幾天啊,就兵強馬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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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子笑笑沒露聲色,自己的隊伍看著一個個人模狗樣的,隻有小五子知道這是一群怎樣的烏合之眾,不過他有信心把這些人練成一支戰無不勝的精兵。
小五子起身招呼大家收拾一下,跟上四德子。
天早已完全黑了,雨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隊員們都弄了支火把打著,成縱隊跟上四德子他們三個人。小五子也沒忘派了春生叔押後,隊伍是四德子三人在前實際上充當了尖兵,小五子一隊人是與尖兵拉開了一段距離的,押後的人又與大部也拉開一段距離的,這麼安排是怕再次與敵人遭遇。
四德子這次是去找人,有人給他提供了信息,說山區有幾個土匪槍法不賴,也殺過鬼子,當地民兵組織想收容他們,但被這幾個人鄙視了,說你們要我投靠得拿出真本事來,這兩下子還不如我呢我憑什麼聽你的?
這不,張四德子隊長來了,那槍法,那叫一個爐火純青,出神入化。民兵們就把這個消息透給了他,讓他去打壓一下那幫小子的囂張氣焰。
誰知道還沒走到地方呢,就碰上了被人追殺的老孔,這也去不上了?隻能下回再說吧!
四德子的老窩比小五子強,是一個山村裡的獨立小院,三四間草房,地方很寬敞。
吃的可就有些寒酸了,家裡也有個五十多歲的小老頭在給他們當夥頭軍,給客人們熬了一鍋加了野菜的苞米麵粥,讓他們都熱熱地喝著,暖和暖和。
兩個隊長一邊喝著粥一邊大眼瞪小眼,本來小五子打了勝仗的好心情被老孔的死給弄沒了。
四德子看著桌上那個蠟丸,問小五子:“你去還是我去?”小五子說:“你去吧,我這還一堆事呢,還不知道魏司令他們跑沒跑出去呢?我去了不可能帶這麼多人,這些人在你這兒人吃馬嚼的你養不起。”
四德子說:“誰不是一堆事兒呢?我這剛落下腳,萬事都沒個頭緒,手忙腳亂的。要不,你明天跟我走一趟,我去借點糧,然後這些兵的口糧不就有了嗎?咱倆既然是一起接的老孔的任務就一起去北平,怎麼樣?”
原來,離這裡不遠的一個大村子裡有個地主,應該是這幾個村子的偽政府保長,姓馮,這幾個村的糧食都歸他家收,所以他家是有武裝的,但人不多,頂多十來條人槍。
四德子早就盯上他家了,無奈手上人太少,沒把握。
這下好,他的好兄弟來了,又帶了這麼多高大精壯的漢子,而且還全副武裝,這簡直是天賜良機,以四德子的聰明勁兒怎麼能放過?
小五子猜出來他需要人手幫忙了,以小五子的性格這忙必須得幫的,有了物資,四德子才能在這兒真正站住腳。
於是他就問怎麼乾?是要端了馮地主家嗎?
四德子連忙搖頭說:“哪那麼嚴重,就是拉幾個人過去借些糧食,他不能不給,這老家夥是個老滑頭,跟各方麵勢力都有聯係,就連跟八路軍都有聯係,以後還能用上他,所以也不必撕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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