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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小刀在小五子手裡上下翻飛,他在剝鹿皮。這還是頭幾天小胡來打的一頭梅花鹿呢,是頭母的,個不算大。
刀子在鹿皮與一層薄薄的油脂間劃過,割出一條白色印跡,然後用手去撕,一張整皮就被一點點剝下來。
小五子乾這活是輕車熟路,從小就會,小胡來在一旁想幫忙被小五子喝止了,說動刀的活儘量不要倆人乾,因為可能會誤傷著彆人。
小五子的心情並沒因殺了鬼子將軍而感到痛快,隻因為他又失去了楊明這個戰友。
楊明還是在保定的時候李鑫隊長調給他的兩個神槍手之一呢。另一個謝老八因傷留在總部了,傷愈直接又回保定了,隻給小五子帶了個口信兒。
一張鹿皮展開了麵積也不小,能當個皮褥子用,小五子把剩下的活都扔給小胡來,讓他用小刀把皮下的脂肪刮乾淨,晾一晾給鄭大爺送去,上歲數的人最需要這東西。
鄭大爺一家可幫了老大的忙了,除了那個沒見過麵的大姐,剩下的全家都在為武工隊服務,真沒拿小五子當外人。鄭家哥仨也都在隊伍裡了,大哥鄭恒終於打動了春香姐,在頭一陣子成親了,現在給小五子管著民兵呢。老二鄭恪在承德給那爺當夥計呢,老三鄭忻現在是小胡來他們少年營的隊長。就連鄭大娘都在幫著給隊伍做飯。這一家子人,都讓小五子不知道怎麼感謝好了。
今天臘月二十二了,小五子剝鹿皮就是要明天包一頓鹿肉餡餃子,讓大家好好改善改善生活,因為明天就是小年了,該祭灶了。
一想到灶糖,小五子有點想媳婦了,但他也就是在心裡想一想,沒敢表現出來,部隊裡全是光棍,你當隊長的好意思把媳婦接來過小日子嗎?
現在廚房的活都是鄭大娘和三個衛生隊的女兵在幫忙,但主管是丁貴,劉柱子犧牲後,小五子就沒讓他上前線,反正他做飯的手藝不比劉柱子差,就讓他管了後廚。
小五子把鹿肉剁成大塊給他們送了過去,讓他們處理,小五子自己從後廚出來,深深地吸了一口寒冷的空氣,感覺心情稍好一些了。
離老遠就聽見有歡聲笑語在往這邊來,小五子定睛一看,很意外。
是他春生叔回來了,一手摟著小胡來一手摟著憨子,一路嘻嘻哈哈地笑著過來了。
小五子緊跑幾步,過去雙手緊緊和春生叔相握,小五子激動地說:“叔,你咋回來了?那邊沒事了?”
春生叔也很激動:“我再乾下去就當連副了,就要跟你平級了,我說我早晚得走,這邊才是我家呀,四德子隊長死活不願意放我走,最後他說年後要過來呢,說要跟你商量商量正式把我調回去呢。”
小五子不禁好笑,這小子是要耍賴皮,不過不能讓他得逞。
春生叔又說:“人家張大隊長現在可是兵強馬壯,手底下一百多號人了,他把手下的兵按正規部隊的編製分成三個排,每排三個步兵班,一個班十人左右。
現在槍也夠糧也夠,就是彈藥不太充足。”
小五子也想到了,以四德子的能力,發展成這樣是正常的,他肯定還在暗中和小五子較勁呢。
春生叔回來可給小五子解決了一塊心病,小五子其實很缺一個後勤管理的人才,之前這活其實一直都是鄭大爺分管著,但年歲大了,又不識字,有些力不從心。
而春生叔彆看不會打仗,但乾個人員調配呀,後勤保障呀這類的活,卻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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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餘海羅成他們都不行,彆看一個個識文斷字的,還真不如春生叔這個不識字的呢,這就是所謂的不學有術。
小五子給春生叔講了講他頭一陣子回東北的事,說家裡人都挺好,弟弟妹妹們也都健健康康的,讓他放心,等這邊條件再成熟一些就把家裡人都接來。春生叔也對小五子說:“孩子,好好乾,叔等著那一天呢,相信用不了多久的。”
臘月二十三,灶王爺上天,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
過小年,小五子讓廚房好好賣賣力,整點好嚼穀,給大夥開開葷。
他們打的飛禽走獸都做熟了端了上來,又煮了餃子,這些人可都有年月沒吃過這東西了,幾乎都忘了這是什麼滋味了。
正在大家熱火朝天的要上席的時候,外麵一聲汽車喇叭響,開來一輛卡車,站崗的民兵早把他們放進來了,因為都是熟人,開車的是李長福,副駕駛上是李大姐。
車在小五子兵營門口停下來,卡車後麵有帆布篷子,這時從上麵露出兩個女人的臉來,一個年輕女人,長得也挺好看,可是跟旁邊的一個孕婦比就給比下去了。
小五子一出門,就看見了已經顯懷了的白雪,正在被那個不認識的女人扶著要下車。
小五子快速跑過去,伸手就將她抱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