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常規的帝後肖像不同,這幅是她最喜歡的那張,她穿著正紅掐金交領襦裙,低著頭,身著玄袍的男人立於一側,俯首替她簪花。
這估計也是蕭景錚找人複刻的。
沒有她的敲打,畫師隻會按照模板描摹帝王威嚴,反而沒畫出男人那張俊容該有的絕色。
祝月嘴角的笑意淡了下去,眼裡浮起痛苦。
那時她那麼極端,一心與刺客同歸於儘。
何嘗不是因為男人不在了。
那個願意為她力排天下異議,終生不納妃的人,終是丟下她先走了。
所以她想活的心也不強烈。
如今她又活一次,他也會回來嗎?
祝月有些恍惚地想著,忽然聽見蕭景錚憤怒的聲音:“你說什麼,她又跑掉了!”
“皇上,我們……我們也沒想到……”稟事的太監渾身發抖。
蕭景錚甩袖離開。
祝月顧不上為死去的夫君傷心,趕緊追了出去。
因為隻有一條小舟,她隻能等蕭景錚乘的那條舟再回來,所以晚了半個時辰。
當她到的時候,蕭景錚已經將蘇雪瑤抓了回來。
“你膽子大了,連守宮的侍衛都跟你串通一氣,包庇你出宮。”他大手抓著蘇雪瑤的胳膊,眼神陰騭的可怕。
蘇雪瑤的小臉慘白,連肩膀都在發抖,但還是梗著脖子道:“我一人做事一人當,和他們沒有關係!”
蕭景錚渾身散發著逼人的寒意,質問:“你就這麼想出宮?”
“對。”蘇雪瑤回答的斬釘截鐵,“你就算留住我的人,也留不住我的心,我不會喜歡你的!”
“那你喜歡誰?”蕭景錚齒間森森擠出了個名字:“秦必安?那個連承認喜歡你都不敢,隻能出家的和尚?”
蘇雪瑤聽到心上人被詆毀,咬唇反駁道:“那是你逼他的!”
蕭景錚的眸色嘲諷:“朕逼他?你信不信,隻要朕一句話,彆說秦必安,整個秦家都要給他陪葬!”
蘇雪瑤的呼吸都亂了,身體嚇得徹底癱軟,哭著喊道:“你不能這麼做!”
“朕是皇帝,朕有什麼不能做的?”蕭景錚手上的力度加重,語氣比之前更冷,猶如魔鬼囈語般道:“蘇雪瑤,你記住了,你隻能喜歡朕,否則,朕就殺到你隻喜歡朕。”
“夠了。”祝月再也聽不下去,上前將蕭景錚一把拽過來,氣呼呼地指著自己問:“那她要是喜歡我,你也要殺我了嗎?”
蕭景錚冷不防麵向祝月,周身劍拔弩張的冷焰滯住。
他的反應,不是蘇雪瑤不可能喜歡祝月。
而是有人敢跟他搶母後,那他就殺了……
“……”蕭景錚沉默了。
蘇雪瑤還沒有從驚嚇中回神,再次看到祝月,她有些意外,這個女人怎麼還活著?
祝月以為蕭景錚在用沉默回答自己,氣得用小手狠狠抽打他的肩膀:“氣死我了,你個小沒良心的,你簡直要氣死我。”
蕭景錚好幾次險些被打到臉,當皇帝這麼多年,什麼時候被人這麼對待過。
可這個人是自己的母後。
他隻能受著。
但看到祝月捂著打疼的小手,眼睛都紅了的時候,他有些慌神,一把抓過祝月的手,瞧著紅彤彤的白嫩掌心,止不住心疼地吹了吹:“下次要打,彆用自己的手打了。”
蘇雪瑤已經完全呆住了。
蕭景錚什麼時候會這麼溫柔的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