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月痛心疾首,她之前就知道自己的兒子因為這個女人,做了很多荒唐事,但是萬萬沒有想到現在竟然已經瘋魔到了這個地步,甚至都已經不管最起碼的原則了,竟然要把毫無罪過的朝廷重臣全家下獄,這麼做的後果是什麼?他可曾想過?
從未有那麼一刻,祝月有過現在這樣的感受,失望,無力,但是更多的還是自責。
因為祝月心裡很清楚,不管孩子現在變成什麼樣子了,其實最糟糕最該死的人都是她自己!
若不是她當初不管不顧撒手人寰,怎麼會有這十幾年的母愛空白,幾個孩子怎麼會長成這樣的性格。
想到這裡,祝月忽然笑了,她狠狠地給了自己兩個耳光:“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剛才蕭景錚挨打的時候,隻是震驚,可是如今看著祝月自己打自己,則是變成了恐懼,直接跪在了地上,死死地抱著祝月的腿:“不,阿月,彆這樣!”
他!跪下了!
蘇雪瑤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這一幕,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爬起來,看著昔日高高在上的帝王,此時此刻,如同要被拋棄的狗一樣,驚恐的抱著一個女人,蘇雪瑤隻覺得自己的心裡驚濤駭浪!
她本來以為,蕭景錚生來就是暴虐的,可是萬萬沒有想到竟然也有這樣快要碎掉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看著他小心翼翼可憐兮兮的眼神,蘇雪瑤竟然開始心疼他了。
可是反應過來之後,蘇雪瑤隻覺得自己瘋了,她竟然會心疼這個殺人不眨眼的暴君?
“都給我滾出去!”
祝月發現有人在看熱鬨之後直接翻了臉,一聲怒吼,蘇雪瑤就不情不願的被人給扯了出去。
緊接著,洪福遣散了養心殿周圍的所有人,自己則是把門戶看的牢牢的。
蘇雪瑤站在遠處,盯著眼前緊緊關閉的門,心情無比複雜,她本來以為自己在蕭景錚的心裡是特彆的,可是現在看來,她就是個屁!
這樣的落差,實在是讓蘇雪瑤受不住,直接對著養心殿大吼:“蕭景錚,我再也不會回來了,你就是冥頑不靈,有本事,你直接殺了我好了!”
本來以為這麼一鬨,會等來蕭景錚的狂風驟雨,可是隻有平靜,甚至連一句正經的回話,都沒有。
屋內,氣氛更是凝重。
祝月就這麼跌坐在地上,眼淚好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先帝,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沒有陪伴我們的孩子長大,我是沒有教育好我們的孩子,是我守不住你的大好江山,對不起!”
她一邊說,一邊瘋狂的抽打自己的耳光。
蕭景錚見狀,更是慌張,就這麼一把抱住了祝月,聲音哽咽,言辭懇切:“母後,母後,對不起,孩兒知道錯了,不敢了,以後再也不敢了,母後有什麼生氣的,就打孩兒吧,不要傷害自己,求求你,彆傷害自己!”
祝月很快就不掙紮了,她今天就是故意做戲的,就是想要看看自己這個母後在他的心裡,到底還有多少位置。
如今,看著他如此狼狽不堪的惶恐樣子,祝月的心情更加複雜了,她應該是歡喜的,歡喜自己的孩子心裡還是有自己的,可是她根本高興不起來,甚至有些後悔更是自責,因為她發現自己還是走上了那條逼迫孩子的路,把孩子逼成了這個樣子。
“母後,對不起。”
蕭景錚見祝月平靜下來,退後一步,很認真的道歉認錯。
他現在這個小心翼翼的樣子簡直就是跟小時候一模一樣,小時候他做錯事之後也都是這樣認錯的,那個時候,他奶呼呼的像個糯米團子,就算是真的做錯了什麼事情祝月也是舍不得責備的。
可是現在,他長大了,做的事情越來越荒唐離譜。
祝月身為母親,實在是不能不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