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先生哆哆嗦嗦地指著孫仁德,話都不利索了。
他被騙了!?.?????.??
君子堂並不是這樣跟他說的。
他們對他說,君子堂雖也讀書,但到底和尋常書院不同,還習了武。
習武之人嘛,有時候難免會逞勇好鬥了一些,堂內弟子下山時跟人言語不和,打了幾架,還把人打傷了。
如今繡衣衛來勢洶洶,似乎要揪著他們君子堂這點不放。
故而請青丘先生出麵替君子堂說說情雲雲。
青丘先生一聽,這事雖也有違禁的嫌疑,但終究隻是打架鬥毆,而且君子堂也答應他立馬會去賠償那些被打傷的人。
總體而言事情不大,私下說情雖有些不太合適,但看在君子堂和嶽麓書院的香火情分上,他便破例一回,豁出老臉找洛珩說情。
誰知……
“青丘先生,我……”
孫仁德垂下頭,不敢再看青丘先生。
他心下也不無怨言。
覺得山長衛君子出了個餿主意。
青丘先生是什麼人,你衛君子不清楚?
卻偏偏覺得能把他糊弄過去?
真以為洛珩不會把咱們君子堂乾的破事捅出來?
現在傻了吧,人家青丘先生甩手不管了。
“青丘先生,您覺得珩的要求過分麼?”
“珩身為繡衣都督,當糾察世間一切不法事。”
“若君子堂本身立身正,珩欣慰還來不及,又怎會為難他們。”
“如今,也隻是讓君子堂交出罪人,發還傾吞百姓的良田而已,君子堂就接受不了了?”
“天底下豈有這樣的道理!”
洛珩轉頭看
向青丘先生,朗聲說道。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
青丘先生便已一拍座椅扶手。
“好!”
“子玉此言誠君子之言。”
他花白的胡須微微顫抖著,顯得十分激動。
說著,他斜眼看了孫仁德一眼。
“莫說老夫不講香火情,子玉的要求並不過分,甚至已經格外寬宏大量了。”
“若換做老夫,老夫必容不得你們!”
這不是老頭子在惺惺作態。
也就是他現在老了,換做年輕時,若聽聞君子堂的事情,怕早就殺心大起了。
當年他為官時,可沒少辦過大案。
真殺的人頭滾滾!
洛珩見狀,心下暗暗感歎。
大楚的士大夫,其實有風骨者不少。
可惜……如今的朝堂,這樣的人卻少見了。
這既跟先帝晚年昏聵有關,也和保德帝漸漸擺爛脫不了關係。
大楚風骨……可不遜於曆史上的大唐。
洛珩對此頗有些向往。
說到底,他也是讀書人。
正自感慨間,青龍端坐香茗匆匆走入。
隻是,眼前的場麵,讓他頗有些訝然。
青丘先生不是來說情的嗎?
怎的朝著孫仁德發飆了?
一時間,青龍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都督放心,學生回去就去勸說山長。”
“事實上學生也感到很是羞愧。”
孫仁德呐呐地說道。
他多少還有點良心,屬於君子堂中不曾為惡的那撥人之一。
在他看來,若君子堂切割掉那群毒瘤,或許以後會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