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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恩領,西南荒漠。
漫天風沙狂舞,炙熱的烈陽烘烤大地,空氣中仿佛能聽到冤魂烤焦的滋滋聲。
荒漠儘頭,流淌一條蜿蜒長河。
河水生長浮萍,表麵渾濁發綠。
每逢大風吹刮,方圓數裡都會傳播令人作嘔的焦臭。
這條河就是多恩內陸連接夏日之海的主流之一,硫磺河。
河畔邊,一座陰森森的高大城堡屹立。
獄門堡。
“嘶嘎——”
嘹亮的龍吼響徹半條硫磺河,黃沙中浮現一抹漆黑倒影,宛若一座山嶽緩慢移動。
大風飛揚,撞擊砂礫發出轟隆隆的悶響。
貪食者顯露真身。
綠色豎瞳綻放危險光芒,獠牙不自覺溢出龍焰,龐大身軀籠罩在黃沙鋪就的道路。
驀然,傳來大範圍的馬匹嘶鳴聲。
那雙寬大的漆黑雙翼下,一支五千人馬的騎兵隊全力奔襲。
每個士兵都半眯雙眼,儘量不使沙碩鑽進眼皮,皺緊一張張粗糙的曬黑麵孔。
“獄門堡~”
蒙德跑在隊伍前列,紗巾替換頭盔保護腦袋,大喜過望的叫喊:“前麵就是獄門堡,咱們到了!”
“大人,小心陷阱!”
周圍全是佩戴高塔族徽的護衛,趕忙將領主護在身後。
蒙德大喜轉大悲,眼淚都快流出來,立馬開始抱怨:“一連晝夜奔襲七天,屁股差點磨爛。”
安定好親王隘口的數萬災民,參與攻破天極城的大勝。
好不容易攻入多恩腹地,王儲就開始給戰爭上強度。
唐納德領兵一萬五千人,奔赴骨路儘頭的伊倫伍德城。
他則被迫率領五千騎兵,瘋狂往鳥不拉屎的獄門堡趕。
一邊想著,蒙德伸手掏了掏褲襠,眼睛通紅:“我還沒生兒子,簡直是故意刁難。”
護衛們眼神古怪,不敢搭話。
蒙德一抹眼角,嗬斥道:“眼睛進沙子了,都給我圍嚴實點,彆讓風沙吹到我。”
“是,大人。”
護衛們低著頭,習慣領主的傲慢自大。
“嘶嘎……”
前方傳來一道尖銳嘶鳴,淡藍色龍影衝破黃沙,宛若沙漠中的一口清泉。
士兵紛紛抬頭,聽出龍吼中的警告意味。
龍背上的雷加抬起眼眸,警惕道:“貪食者,不用再指引方向了。”
出口為馴龍語,聲音微弱依舊能傳入巨龍腦海。
“吼!”
貪食者早就不想控製速度,嘶吼一聲猛扇雙翼,身影席卷狂風迅速翱翔。
獄門堡,城門外一公裡。
一座血肉不糊的高山出現,擋在進城的必經之路。
山體不是石頭泥土。
而是一隻隻倉促剝皮的牛羊屍體,特地堆積成一座血淋淋的“山”。
山體並非鮮紅,血肉變質凝固,轉變為直擊心房的腐爛黑紅。
隔著上百米,可見一層恐怖的蒼蠅大軍嗡嗡作響,將肉山覆蓋的密不透風。
呼——
貪食者緩緩降落,落地時掀起狂風,驚動幾十萬隻蒼蠅爆發嗡鳴。
雷加眉頭擰成一個疙瘩,強忍視覺衝擊的心理不適。
夢火降落在另一邊,載著衣裙輕薄的海倫娜。
海倫娜凝視著奇觀,眸子閃過一抹探究,神情自如道:“烏勒家族跑了,咱們還進城嗎?”
瞧那模樣,絲毫不為“惡心”所動。
光()
憑這一點,比身經百戰的雷加還要有勇氣。
“你是真不嫌棄惡心。”
雷加回想起海倫娜以前玩蟲子的愛好,平靜道:“進城,不能被烏勒家族的下馬威攔住。”
不過一座牲畜屍體堆積的爛肉山,還嚇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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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倫娜點點小腦袋,擔憂道:“城裡帶不走的牲畜都在這,咱們的軍隊沒有補給。”
第一次多恩戰爭初始,多恩人的瘋狂嶄露頭角。
放棄城池後,任何帶不走的物資分毫不留。
糧食燒成灰,牛羊殺掉任由腐爛,在水井裡投毒……
種種喪心病狂的事件頻頻發生。
聽聞軍隊的吃喝問題,雷加早有準備:“硫磺河連接夏日之海,我早就下令蒙德通知舊鎮運輸糧食。”
舊鎮的貨船艦隊常年途徑夏日之海,在世界各地貿易。
蒙德親自坐鎮獄門堡,不怕海塔爾不心甘情願的奉獻物資。
“走吧,等候大軍入城。”
見海倫娜消除疑惑,雷加拍了拍漆黑龍背。
“嘶嘎——”
貪食者一口龍焰噴灑在血肉奇觀上,扇動雙翼離去。
海倫娜也拍拍夢火,朝著獄門堡翱翔。
待後方騎兵趕到,遠遠看到一座綠色火山。
幽綠龍焰附著性極強,持續性堪比野火。
荒蕪沙漠中,綠火一直燃燒七天七夜,直到燒光最後一根牛羊骨骼。
……
獄門堡,城中。
象征烏勒家族的“黃色與深紅色的交錯火焰”旗幟拔除,換上坦格利安的三首紅龍旗。
河灣地大軍到來,全麵接手四麵城牆的駐防。
這個過程中,城內的多恩百姓直勾勾注視,從始至終不發出半點聲音。
雷加稍加留心,發現果然如書中記載的一樣。
偌大的城鎮中,沒有一個身強體壯的多恩男子。
站在街頭巷尾的多恩人,無不是婦孺老弱,或者殘疾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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