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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震驚,無以複加。
自開國以來,隻有去世的國王,還沒有主動退位的陛下。
韋賽裡斯一番真情實感的發言,猶如重錘敲在在場人心房。
“不!”
戴蒙猛然站起,陰沉著臉色:“我不同意,你是我哥哥,我隻認同你當國王。”
如果韋賽裡斯因病逝世,他不會反對有人繼位。
但他哥哥一息尚在,休想從王位上退縮,將他拋在一邊。
韋賽裡斯沉默著,拿出長兄的嚴厲,神情肅然:“戴蒙,你是我弟弟,更該支撐我的決策。”
戴蒙雙眼如鷹隼般銳利,直盯盯凝視著哥哥。
兄弟倆四目相對,碰撞出無聲的刀劍交戈。
雷加夾在兩人中間,大腦一片混亂,死機般說不出。
他很震驚。
這一點毋庸置疑。
他去叫醒父親時,僅僅商議懲戒海蛇,針對君臨、石階列島、三女國城邦,製定一個長達五年的發展計劃。
退位讓賢?
根本是無妄之談,聽都沒聽過。
雷加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腦中掀起思維風暴。
“父親,要退位?”
短短一句話概括的事情,重要程度遠勝一場戰爭的始末。
“雷加、雷加、”
耳畔傳來輕聲低語。
雷加停止內耗,思維回歸正軌。
低頭去瞧。
雷妮拉神情緊張,暗暗拉拽他的袖口,連忙提醒:“你得說點什麼。”
雷加微微一怔。
雷妮拉眼睛瞪大,頗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意味,附耳小聲:“彆辜負父親的一番心意。”
父親身體日漸衰弱,已經無力執政。
阿利森、科利斯、戴蒙等有威脅的人物一盤散沙,無法形成有效的阻力。
趁著大戰結束的潑天功勳,雷加繼位順理成章,承接曾祖父和父親留下的繁榮王國。
雷加卡巴卡巴眼睛,像小時候一樣盯著雷妮拉。
視線下移,看中酣然大睡的貝爾隆。
小家夥睡的香甜,小小一隻十分可愛,像隻粘人的小獸。
雷加深吸一口氣,腦子裡回放父親、雷妮拉、兩個孩子的片段,心中頓時有底。
一句話在腦中一閃而過。
“時機已到!”
韋賽裡斯錯開與戴蒙的視線,出言問:“雷加,告訴你的父親,你此刻的心意?”
戴蒙眼神陰翳,搭在桌案的手掌攥緊酒盞,指節微微泛白。
突如其來的消息令他無法接受。
哥哥年輕時,連決定他為繼承人都不肯。
人過中年,便要擅自傳位給侄子。
嫉妒使他麵目全非。
科利斯、雷妮絲等人皆是一臉震驚,半點插不上話。
國王退位,擁立繼承人上位。
坦格利安王朝開國一百餘年,還是第一次發生。
此事非同小可。
唯有一人。
阿利森低垂著頭,雙眼死死閉合,嘴裡不斷向七神祈禱。
從她微微顫抖的身體不難看出。
她在恐懼!
“父親,我同意!”
麵對父親的正麵發問,雷加再無一絲啞然,慷鏘有力道:“如果您在那把鐵椅子上坐的累了,往後由我坐在其上。”
“我保證,坦格利安王朝將開創一個嶄新的龍族時代!”
話說出口,目光堅毅非常,猶如一柄開鋒寶劍。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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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賽裡斯大聲稱讚,羸弱的身軀喘著粗氣,激動的帶著顫音:“我的孩子,鐵王座是你的了。”
占領新領土,恢複王國和平,看著長子登基繼位。
這三件做完,他這一生不負韶華。
砰——
酒盞重重砸在桌案,餐盤都被震的一蹦。
戴蒙臉色陰沉的可怕,顧不上君臣禮儀,扭頭就往外走。
並非生氣、嫉妒。
而是哥哥沒將他視為一家人。
他至始至終都是被排擠在外的那一個。
“戴蒙,站住!”
剛走出三兩步,韋賽裡斯中氣不足的聲音從後叫嚷。
戴蒙腳步一頓,回眸看向那張急切的臉,甩小脾氣一般:“你有世上最優秀的繼承人,還叫我做什麼。”
“伱這個混賬,非要氣死我嗎!?”
韋賽裡斯氣急敗壞,臉色浮現一抹不自然的潮紅,大聲嗬斥:“你在宮廷隻有我這個盟友,我給你的一切,都被你隨意糟蹋了。”
戴蒙撇撇嘴,嗤之以鼻。
韋賽裡斯繼續,怒其不爭道:“我要退位了,難道你還要驕縱下去,永遠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戴蒙聞言,冷峻的麵孔微變,心底防線出現鬆懈。
韋賽裡斯深深一歎,說道:“雷加是我的長子,他的能力有目共睹,你是他的王叔,更是他的得力臂助。”
末了,直視戴蒙的雙眼,語重心長的勸告:“弟弟,不要讓我再教導你如何對待一個國王。”
他退出權力中心,戴蒙徹底孤軍奮戰。
再沒人會保護一個任性妄為的浪蕩家夥。
一番話直戳心扉,戴蒙難得的安靜,倔強的將頭扭到一邊。
他的心臟在狂跳,彎弓提劍不在話下的手指微微抽動。
上一次與韋賽裡斯激烈爭吵,貌似是在好侄子出生的第二天夜裡。
頭一天晚上,他在跳蚤窩的妓院諷刺好侄子是“一日王儲”。
當晚便被奧托的眼線發現,消息呈給喪妻心痛的韋賽裡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