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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
大門敞開,眾人魚貫而出。
雷妮拉款款走著,戴蒙從後方擦肩而過,步子又快又猛。
一時不慎,被撞了一個趔趄。
“小心。”
蘭娜爾在旁攙扶,愧疚道:“抱歉,將你們牽扯進來。”
雷妮拉揉了揉肩膀,一臉無辜道:“算了,你自己小心。”
叔侄對峙,以戴蒙退讓告終。
沒人知道他當時在想什麼,隻是突然沉默下來。
蘭娜爾麵容複雜,小聲道:“我想和他好好聊一聊。”
“你確定戴蒙現在能聽進去?”
雷妮拉翻了個白眼,再了解不過叔叔的臭脾氣。
蘭娜爾笑了笑:“有些事,不能拖了。”
婚姻不該是折磨。
見好友要動真格的,雷妮拉送上一個擁抱,鄭重道:“我沒法給你意見,但隻要有我一日還是女王,裡斯永遠有你的一席之地。”
“謝謝。”
蘭娜爾回以擁抱,高挑的身形將好友完全摟在懷裡。
……
會議廳內。
雷加獨自一人站在落地窗前,眺望夕陽潑灑的紅染料。
咚咚!
伊蒙德去而複返,無措的站在原地。
“進來。”雷加未卜先知一般,嗓音頗為清冷。
伊蒙德心裡打怵,梗著脖子緩緩靠近。
不就是一頓打。
伊耿受得了,他亦然可以。
雷加冷眼,轉身,抬腿。
砰——
一腳猛然踹出,含恨踢中伊蒙德的心口。
伊蒙德臉色霎時慘白,窒息般的劇痛竄上天靈蓋,仿佛被人鎖死咽喉般難受。
“噗!”
一口逆血嘔吐,獨眼差點瞪出眼眶,整個人倒飛出去。
砸倒一排椅子,慘哼著佝僂成一隻乾瘦大蝦。
“你好大的膽子!”
雷加麵無表情,教訓道:“你的心胸就那麼小,用下作的手段施行報複?”
刺殺一個孕婦,虧他想的出來。
伊蒙德癱倒在椅子堆裡,神情恍惚的爬起又跪趴,嘴角溢出絲絲淤血。
雷加越看越氣,恨鐵不成鋼道:“戴蒙折騰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有一個子嗣,那也是咱們的血親!”
“咳咳……”
伊蒙德呼吸困難,蔑視道:“一個***懷的孩子。”
某種程度上,他與戴蒙是同一種人。
平等的歧視每一個非坦格利安外的人。
白蛆小梅出身卑賤,死活根本不被放在眼裡。
“滾吧!”雷加啞然失笑:“帶上你那些所謂的次子追隨者,滾到厄斯索斯大陸東邊去。”
“憑什麼?”
伊蒙德聞言愣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啊,憑什麼?”
雷加反問一句,居高臨下道:“你不是想要建功立業,那就到東邊去,打下一塊屬於你的領土。”
“不,我不想離開。”
伊蒙德連連搖頭。
他怎麼願意遠走,他還要當國王之手,壯大家族的勢力。
雷加理智道:“我能護你一時,護不了你一世。”
戴蒙明麵上忍讓,背地裡不知會展開何種報複。
伊蒙德留在身邊,隻會成為遭受打擊與家族內訌的目標。
該走就走,讓時間衝淡一切。
順帶的,好好磨一磨棱角。()
聽到是為了自己好,伊蒙德不再抗拒,費力的撐起身子。
兄弟倆一高一低的對視。
沉默良久,問道:“我去哪兒?”
“隨你。”雷加眼底閃過一絲精光,說道:“科霍爾、多斯拉克大草海、奴隸灣。”
高天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是龍是蟲,放出去闖一闖就知道。
“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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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蒙德神情倔強,彆扭道:“你自己保重。”
雷加背過身,淡淡的:“嗯。”
……
另一邊。
戴蒙心情沉重的出門,像隻沒頭蒼蠅似的亂轉。
走到白蛆小梅的房間,猶豫片刻選擇路過。
他的心情很複雜。
不知是自覺有失顏麵,還是打心底不願見向來不信任自己的情婦。
可有一點,白蛆小梅的擔憂成真了。
他險些要為自己的傲慢付出骨血的代價。
“命運總是對人殘酷。”
戴蒙輕輕一歎,悶頭往前走。
對於一個不善於表達的人,獨自承受未嘗不是一種和諧。
高塔就這麼大。
走著走著,環境逐漸重複。
背後傳來熟悉的嗓音:“戴蒙,咱們坐下來聊聊。”
戴蒙恍然如夢,回頭投以錯愕的目光。
蘭娜爾了解丈夫的執拗,依靠房門的說:“彆亂逛了,進來。”
言罷,自己轉頭進房。
戴蒙一時怔在原地,想不通對方什麼意思。
“嗬嗬。”
猶豫片刻,戴蒙搖頭失笑,從容的跟上。
還能把他生吞活剝了不成?
進入房間,蘭娜爾已經坐在桌邊。
戴蒙環顧一圈,異域風格的***壁畫,樸素不失典雅的裝潢。
一切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與在潘托斯暫住的數年並不二致。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不是嗎?”
蘭娜爾歪著頭,語氣平淡:“你總是選擇逃避,留我一人收拾爛攤子。”
“什麼時候的事,我都忘了?”
戴蒙表麵漫不經心,目光一刻不離熟悉的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