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發壯漢頭也不抬,說話嗓音懶散有腔調。
寸頭小子拉開距離,不願交涉。
大競技場改變他對奴隸的認知,也改變多年塑造的世界觀。
仁慈之前,首先掌握施加仁慈的權力。
否則,隻是蠢貨。
“你就是伊蒙,和女祭祀一道來的小子?”
黑發壯漢轉頭瞥了一眼,像是看珍奇獵物似的上下打量。
“你是誰,認識薩麗?”
伊蒙猛然抬頭,對一路幫助自己的中年女祭司很重視。
“不認識,一個賣藥的女奴。”
黑發壯漢撇撇嘴,隨口道:“待會你也要上場,記得把劍磨鋒利點,免得連對手的肚皮都捅不穿。”
說罷,將半拉檸檬隨手一丟,拎著巨劍起身走開。
半路上,還單手挽了一個劍花。
伊蒙半信半疑,撿起檸檬保養手裡的鈍劍。
對方樣貌不算出眾,胡子拉碴的滄桑麵孔,渾身結實肌肉。
不管出於何種目的,暫時沒有流露出敵意。
……
很快,大競技場展開決鬥賽。
奴隸們身披盔甲、手持武器,從拉開的鐵閘門裡魚貫而出。
伊蒙混在其中,渾身上下隻有一把鐵劍。
“他也在。”
穿過人群看到黑發壯漢,腳步慢慢往對方靠。
觀眾席上,觀戰的奴隸主與商人交頭接耳,對看好的奴隸下注。
依倫娜也在,神情懨懨的靠在桌子上。
競技場內,伊蒙心情忐忑,抬頭觀望神態醜陋的奴隸主。
冷不丁的,注意到單手扶額的依倫娜。
“是她,那個老女人。”
伊蒙暗自腹誹,考慮要不要露麵。
雙方的見過幾麵,但過程不算友好。
況且,一點惦記兄弟婚姻的女人,不值得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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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然暴露身份,說不準會被關進密室……
那就再無天日了。
“小子,待會跟在我身邊。”
黑發壯漢突然撞來,語氣凝重的叮囑。
伊蒙思緒飛轉,做出最有利的決定:“好。”
他這小胳膊小腿,沒人罩著肯定是過不了這關。
鐺鐺!
決鬥很快開始,看守敲響銅鑼。
“啊!!”
奴隸們迅速反應,揮劍砍向周圍人。
頓時,競技場變成可怕的修羅場。
伊蒙遲疑半秒,臉上就被濺了一灘血。
“小心點,我不能時刻盯著你。”
黑發壯漢大吼一聲,揮舞巨劍衝入人群。
劍分許多種,按照時間演變大致為單手劍、雙手劍、手半劍。
當今最常見的就是手半劍,結合前兩者之長,適合揮砍與突刺。
巨劍則是雙手劍的分支,突出一個勢大力沉。
伊蒙愣愣的,看著黑發壯漢凶猛的身影。
巨劍足有巴掌寬、一米八長,論起來虎虎生風,砸也把人砸死了。
黑發壯漢所過之處,沒有一合之敵。
不是被砍死,就是被砸碎骨頭。
鮮血四濺,猛的令人發指。
伊蒙揚起一抹微笑,跟在身後躲閃。
漸漸的,時間來到中午。
競技場內屍橫遍野,隻剩不足十分之一的奴隸還站著。
伊蒙就是其中之一,默默躲在牆角。
有人注意到他,還以為半大小子會最先死掉。
沒成想活到最後。
鐺鐺!
看守敲響銅鑼,活著的奴隸拖著疲憊傷軀,返回鐵柵門後的休息區。
伊蒙走在最後,不想惹到殺紅眼的家夥。
按照競技場的規矩,每場活著的人能美餐一頓。
不用那麼快關回陰暗潮濕的牢房。
進入鐵閘門的最後一刻。
伊蒙悄悄回眸,望到依倫娜離席的藍色背影。
心中不知想些什麼。
……
入夜,萬籟俱靜。
大競技場,地下牢房。
伊蒙還是縮在角落,手裡啃著一塊沒吃完的烤土豆。
活下來的緣故,臨時換了牢房。
雖然還很潮濕逼仄,但總算沒那麼擁擠。
伊蒙抬眸一瞥,黑發壯漢就在靠小窗的位置閉眼酣睡。
多好的機會,他生出一個想法。
拉攏對方,謀求未來。
這是曾經的他不會有的想法。
這種事情大哥貝爾隆與三弟梅卡做的最多,籠絡麾下的支持者。
他更願意活的瀟灑一點,隻在峽海對岸的裡斯與泰洛西安心經營,還沒彎下腰禮賢下士過。
敢想敢乾,伊蒙一咬牙起身。
走到靠窗位置,夜風恰巧吹散烏雲,露出皎潔的月光。
一束月光灑下,照在彌林最高的建築上。
伊蒙仰頭眺望,看到高高在上的大金字塔。
居高臨下,充滿對底層人的壓迫。
不知是不是錯覺,耳畔似乎聽到為不可聞的龍吼。
很憤怒,內心填滿火焰。
“你在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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