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死!”
大鴞這下子徹底的慌了,竟是連聲音的源頭都不敢看上一眼,振翅速飛了起來。
在他的背後,一道濕漉漉的黑影升了起來,兩個閃亮的鐵爪在晨光中緩慢的抬起,微微的張開。
“嘎~”
近在咫尺的一聲鴉鳴,讓這大鴞因極度的驚懼,而咕咕的的哀嚎起來。
就在下一秒中,他便清晰的感受到數道冷意,正在粗暴的侵入他亢奮而熾熱的血肉內。
血液、碎臟、羽片等,在黎明的迷幻晨光中,灑於長空之上。
季明抓著破碎的鴞屍,落在一處枝頭上,吐出寶眼塞入其中,讓寶眼吸收血肉中的靈機。
兩怪已除,危機總算過去。
閒適的山風拂過,將濕漉漉的羽毛吹乾,季明低頭吞下已經吸完靈機的寶眼,並看向那一方池塘。
這池塘並非第一世所在的那一方池塘,但這池塘讓他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
在草魚那一世中,不過兩年時間,寶眼中已顯出字影來。
這說明在那一世中,一定有某種因素在影響著寶眼,極大可能是有他不曾覺察到的靈機。
現在的問題是他該怎麼尋到那一方池塘。
舉目往去,山野之間,林海起伏,溪石水濺,山澗懸掛,一派自然野趣,隻一橫山他便無法儘探,又如何去尋那一方不知何處的池塘。
“如果在此方世界也有土地山神就好了!”季明這般想著,忽然醒覺,道“對了,土地山神。”
這方世界如此玄奇,他一個外來者緣何知道這裡沒有類似於土地山神的存在。
他得找一位知識淵博的長者問詢一番,而最佳的對象便是橫山狐社的社長——胡老太爺。
在狐社外,鼠四拖著蝙蝠精的屍體,在那一顆大杏樹下等待多時。
在這樹下,還有一赤服少年,正騎著一匹小馬,執著鞭,領著一隊狐兵,好不威風的樣子。
當季明落在樹梢上,少年立馬舉鞭指向他。
“好個山精野怪,慣是粗蠻無理,竟敢擅殺我的門客,還不速速自戕。”
季明認真看著這一位胡圖兒公子,其人形齊備,舉止有度,未露一點狐形,必是在「幻形」中積累許久。
麵對這一位,如若對方真有心害他,季明絕無一絲抵抗能力。
“太爺請我入社,教化狐生,如今未立寸功,如何敢浪送性命。”
季明沒有直接承認殺害二怪,也沒有否認,聽起來像是在示弱,實則話語中給自己留了一些餘地。
後續如果公子繼續追究,他即使在太爺麵前,也能說道一二,不至於太過被動。
“我也是社中學生,你可有何教我?”
圖公子問道。
“斡旋造化,顛倒陰陽,移星換鬥”
“這些你都會?”胡圖兒眼睛一亮,不自覺放下高舉的手臂問道。
“我都不會。”
季明道。
胡圖兒臉色發紅,氣得狠抽了兩下鞭子,道“那你會個什麼?”
季明舉起一爪,亮出上麵的戰爪,道“假於物之術。”
胡圖兒見那戰爪,麵上未有嗤之以鼻之色,而是認真的問道“先生,何為假於物之術!”
“登高而招,臂非加長也,而見者遠;順風而呼,聲非加疾也,而聞者彰。
假輿馬者,非利足也,而致千裡;假舟楫者,非能水也,而絕江河。
君子生非異也,善假於物也。”
“善!”
胡老太爺自狐社而至,聽聞此話,道“‘君子生非異也,善假於物也。’胡圖兒你若能明悟此句,離成道不遠矣。”
“我明白了。”
胡圖兒哪怕心中還有不服,也深知這幾句話中的微言大義,勝過許多聖賢道理。
當下也不得不服太爺招其入社,實乃明智之舉。
inf。in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