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聽到餘霄稱他為大王,總覺十分彆扭,好像精怪妖魔一類,總喜歡被稱為大王,真不知哪裡帶來的風氣。
“回稟大王,那七鬥珠寶,已為道民所盜。”
見自己的第一句話,未能讓桌案前的蜈蚣精有所反應,餘霄麵色一白,繼續說著。
“道民缺財,未升道徒之前,還需黃白之物傍身。
錢庫的西牆上有陰氣殘餘,必是他們起壇作法,暗中差遣小鬼,到庫中搬運走了財寶。”
“他們在哪裡?”
“小鬼力短,搬不了多遠,他們必在附近。”
“我知道了,你走吧!“
季明從桌案前起身,長手一招。
在餘霄的心口上,一粒小珠破心而出,滾落到了他的掌內。
這餘霄不會真當他不知道其中途出庫,欲奔走於張娘子的居所,現在是真留不得餘霄了。
“草莽之雄。”
看著餘霄的屍體,季明心中評了一句。
在室內,季明在兩個節足上綁好毒種袋,還有納袋。
這都是是在餘霄身上繳獲的,一個是用來存養毒種,另外一個則用來收納日常的貴重物品。
這納袋似某種動物的胃囊所製,內裡空間約有一個立方米。
因此,他隻能將室內一些未看的道書雜記,還有重要的解書,尤其那兩卷大周天符圖解書,一股腦的收入到納袋中。
道民遣使小鬼盜寶,而他又急需珠寶,這簡直是撞到他頭上一樣。
如果是煉氣境的道徒,自己或許要怯上一分,可隻是幾個小小道民,也敢在這裡趁火打劫。
季明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同那道民一般無二,都是對這一舍園趁火打劫的一員。
從道德高地摔落下來的季明,心中無絲毫的羞愧,他這厚臉皮的功夫,早已修煉到家了。
剛爬出密道,就見到樓中幾個散人。
他們鬼鬼祟祟的摸進樓中,四處翻閱書冊,並在牆上地上敲敲打打的,試圖找尋著暗道。
沒理會這幾個內賊,季明將翅一張,振飛出樓。
天日高懸,視野開闊,季明沒敢高飛,順著屋脊而飛,觸角如鞭子揮舞,捕捉空氣中的氣味。
道民修行小周天功夫,素來喜愛焚香寧神,神婆弟子可沒那一份身家支持這修行輔香的消耗。
在這裡,季明捕捉到了兩股香氣。
一是張娘子居所的毒香,而另一股來自於舍園之北的...望火樓。
“望火樓居高臨下,對寨中的一切可以說是洞若觀火,那盜寶的道民倒是心思縝密。”
季明趕緊下飛,身子一縮。
他咬住兩個鬆脫的袋子,飛到舍園內的一口水井中,以毒鉤撬開井下的磚石,將袋子藏進去。
待井口上的天光漸暗,有點點星光落下,季明身子再縮,縮到了極致,如同瓢蟲一般大小。
一股陰風在井內吹起,帶著小小蜈蚣衝出井口,卷向那一座望火樓中。
在那一樓中,有一男二女,以三角分立之勢,各自盤坐在樓上的望台之中。
在他們中間,有一四方的桌壇,蒙有黑布,上擺香爐燭台,正中三個木牌,牌上刻有人名,及其生辰八字。
麵色蠟黃的男性道民,身外披著個袈裟,一副不僧不道的樣子,隻見他起了個手訣,開口道:“子時將近,陰時已至,可以開壇遣鬼。”
“今夜定要摸索到那張心梅舍中,取得小周天符圖。”左側的一位坤道(女道士)認真的說道。
“還有樓中道書,師兄且得記著。”
另一坤道,帶著一點媚態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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