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想一想,一切其實有跡可循。”季明提醒道。
赤意郎君不是不明白蜈蚣精的意思,洞穴疑似那四悲雲寺師祖設下的,用以迷惑視線,引起爭鬥的陷阱,這一設想他不是沒有考慮過。
隻是自己眼下對於搜索天人,除了遵照「六六大逆」中所得的二六卦象,還有緊盯此方中四悲雲寺道民蹤跡,其餘的沒什麼好辦法。
哪怕這洞穴是個陷阱,是個擾亂視線,挑動他和鶴觀鬥爭的假象,他赤意郎君也得親自的探上一探,才能真正的放心。
想來,鶴觀的溫道玉也是如此。
這...是個陽謀啊!
“合作,可以。”
季明聽了這話,沒有欣喜,他知道這樣的話語通常後麵帶著條件,因為他自己就喜歡這麼講,有種居高臨下的上位者口吻。
果然,赤意郎君在停頓一兩秒後,道:“讓鶴觀的道人,還有那河川地祇彆來打擾我,待我仔細的探明洞穴真實便可。”
“我會嘗試著這麼做。”季明說道。
破除四悲雲寺的陽謀是必要之舉,不然天人托生的所在怕真要被四悲雲寺暗中搜索得到。
現在留給他騰挪施展的空間和時間都不算多,季明有必要促成這一次合作。
他看向那死去的大有僧,也不知金猊猿對於這樣的合作有什麼反應。
隱約的,季明通過這一樁堂堂正正的謀劃,窺見了那位師祖深沉心思的一角,這才是曆經世事的大修。
自己如果不是因為寶眼緣故,讓他提前窺見了待產道姑的所在,怕也是同赤意郎君、溫道玉一樣,費心在這洞穴之內。
“這兩個鶴觀的道民送給你,算是我的一小份誠意。”
洞內兩個鼻青眼腫的人被推了出來,讓季明對於這一次合作信心更多了幾分。
帶著這兩個道民,還有大有僧的屍身,季明匆匆的離開了洞穴附近,出了山峰的背陰處。
要不是有道民跟著,自己早將大有僧摸了個遍,那條飛索他可是眼饞得緊。
剛過山峰腰部,在一枯澗旁,金猊猿同溫道玉在此候著。
季明將剛才同赤意郎君所說的話,再次同他們講了一遍。
他們的反應出乎季明的意料,金猊猿未有想象中的憤怒,隻是原地思索著,而鶴觀的溫道玉,卻對赤意郎君破口大罵著,說什麼也不同意。
“蜈蚣兄弟!”金猊猿將季明拉到一邊,道:“近來幾次變故,你總能警覺,但同那赤意郎君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你...可曾想好。”
“自然!”
季明鄭重回道。
“那好,咱們暫且忍下過節,待找到天人所在,再同他好好清算。”
說著,金猊猿瞥向那溫道玉,冷笑道:“我總聽人說,會哭的孩子有奶吃,看來這廝回到鶴觀後,給的奶水定然是足的。”
季明回過味來,敢情溫道玉是在同門前演起來了。
溫道玉錘著已敷藥的傷腿,“兩位師弟,此番危鳥山探洞失敗,幸而未使你們隕落至此。”
那兩個道民感動非常,在溫道玉身邊小心的攙扶著,好似溫道玉的孝子賢孫一般。
“你們暫且回到鶴觀,通報飛鵠子壇主,就說我在此同赤意郎君周旋,必定探明降世天人所在。
待得來日,天人出世,定使其歸我鶴觀門下。”
溫道玉這話讓季明心頭一亮,暗道這鶴觀果然同四悲雲寺不對付,他的未來或許就在鶴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