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土女子什麼沒見過。”女子輕笑著,對於季明的蜈蚣身絲毫沒有恐懼,反而帶著幾分好奇,又道:“看在那猴頭蠢笨,且無心機的份上,我姑且信你們是善非惡。”
“兄弟!”金猊猿聽得有些發懵,問向季明,道:“她這是在誇我嗎?我怎麼感覺像是在罵我呢!”
“是誇。”季明目不轉睛的盯著女子,隨口說道。
在他腦中的靈台方寸中,那一顆寶眼早已經悄然發動,其中的【化】字中更是有熱光流轉,玄奧非常。
奪天人造化,便在此時,自此——‘我即是天人。’
季明心中既是激動,又是說不出的悵然,有一種得償所願後的空虛。
那洞內的女子沒感受到絲毫異樣,再道:“不過出洞與否,須得等我夫君回來定奪。”
“好!”季明製止還欲開口的金猊猿,一口應了下來。
他知道過猶不及的道理,當下也隻能慢慢來,現在好歹已經確定天人為自己下一世的轉生了。
在接下來幾天中,季明和金猊猿一直守在洞外,且巡查於牙峰外,真好似兩頭護洞的靈獸一般。
偶爾,季明同那女子隔著洞口閒聊,主要是怕女子悶在洞內,情緒不佳,所以儘說些逗悶子的話。
在閒聊中,也知曉女子喚作喬姑,乃六牙山外土寨中的示巴族人。在天下三十六方內,那便是人們常稱的土人、方外蠻夷一類了。
另外,讓季明感動憂心的是喬姑的妖化肉身,這明顯是密功無法約束丹頭妖性,致使**產生異變。
而據金猊猿所說,他闖入洞內,正好瞧清了喬姑的妖化程度,那已經相當嚴重,兩臂已化作一對羽翅。
如今金猊猿隻得拿些靈果給喬姑食用,讓她有些餘力轉運密功,將**內的妖性給暫時約束住。
隻是密功乃是動功,需在運動和呼吸導引中修行。
喬姑此刻的狀態,根本無法全力行功,以此支撐其長久的約束肉身妖性。
用這喬姑自己的話,她現在也隻是一心將腹內的兩個胎兒產下,除此之外,已經是彆無它顧了。
在山洞之外,有著金猊猿的遮掩,有著季明整日的繞峰巡查,倒也是安安穩穩的度過一個半月。
先前已是七月有餘,現在又過一個半月,如今喬姑的胎兒隨時可能產下。
季明現在的心情,可比那喬姑還要緊張,他這緊張恍惚的樣子都快讓金猊猿以為孩子是他的了。
另外,有一個讓他略有放鬆的好消息,在那石淩匣中的血玉蜈蚣終於產卵。
在匣內,季明將血玉蜈蚣蜷縮緊抱的卵一個個挑出,封藏在匣中,另外還有自己三十八個精華袋。
其中二十袋是給赤意郎君,以換取那一滴鴆星毒酒。
而這額外的十八袋是他透支身體產出,繼續給血玉蜈蚣配種所用的。
如今看來,同赤意郎君做交易已是趕不及,隻得將這一件事情托付於金猊兄弟了。
這一日,在峰下彩瘴升起後,季明在洞外說道。“最近天氣有些轉冷了!”
金猊猿剛從山中采摘野果回來,還帶了幾兩野豬精肉,幾尾鮮魚,道:“確實,畢竟已是隆冬之月。”
黎嶺地處南方,氣候涼爽,四季溫差不大,降水也很充足,就算是在深冬之月也是較為溫暖的。
季明不認為氣溫變化因為季節更替,但因為沒有證據,隻是一種感覺,所以不想引起金猊猿的擔憂。
“喬姑的口風可總鬆動?
她還是在執意要等夫君回來嗎?”
“今天我再去說說。”金猊猿提著上好的精肉和去鱗的鮮魚,道:“她心裡也清楚,哪個歹人能這般任勞任怨的伺候一個多月。”
說著,古怪的看了季明一眼,嘀咕道:“還他娘的每天講睡前小故事,平白落了咱兄弟好大的麵皮。”
“速去。”季明也不解釋,便要催促金猊猿入洞勸說。
恰在這時候,那堪堪漫到洞下的瘴氣忽然流動起來,它們如同退潮一般,往著某個方向湧了過去。
在那一個方向,似有一張無形巨口在將彩瘴儘數吸納,就連天上的絢爛霞光,都隱隱流入其中。
“甲嵐蛇!”季明和金猊猿對視一眼,他們都想到同一個名字。
可以操縱山上的嵐瘴,還能以這嵐瘴拖帶著霞光,似這一種玄奇手段,恐怕也隻那甲嵐蛇有了。
“你按照計劃帶她下山,而後潛藏於河下蚌車內。”季明冷靜的說著,接著又拉住準備入洞的金猊猿,道:“千萬小心,她現在隨時可能臨盆。”
金猊猿剛進入,卻更快的跑出來,那一張毛臉上全是被嚇出的汗水。
季明心裡咯噔一聲,這真是好的不靈,壞的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