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季明的手掌內,握著一塊形如靈芝的赤石。
這就是赤陽芝福石,乃是木芝在火地之下久埋,經過漫長演變而石化的木石之物。
此等靈物雖不算奇珍異寶,但是極其稀有,很是難尋,季明沒想到李慕如真在京都幫他尋到此物,這一下子卻是不好不出手了。
在峰上一處凸岩之地,李慕如頭戴鬥笠,著一皂色道服,負手立在那裡。
“靈虛師弟,如今你的大名如今已是傳遍了亟橫山,多少二三境的修士排著隊想要同你結交。”
季明看著麵前精神昂揚的李慕如,想起對方回山的目的,好奇的問道:“師姐麵無鬱氣,可是黃燈洞的心如前輩已經答應幫你煉寶了?”
煉製法寶不是一件小事,更彆說幫人煉寶,哪怕那心如老尼是四境人物,外道佛門之人,但煉出一件法寶亦是要掏空多年積蓄。
當初李慕如在滄江臥煙島上,信誓旦旦的說能找心如老尼幫忙,他就非常好奇這一點。
“是!”李慕如沉穩的頷首,道:“大師答應幫我,但我自是不能做個甩手掌櫃,起碼先獨自煉成個寶器,再去請心如前輩幫忙。”
季明給李慕如的「煉寶決·太陰二十四轉」,可煉成法寶太陰月橋。
此法寶可需陰寶升煉,如季明的白骨攢心珠,越是至陰之寶越容易成功升煉。
隻是陰寶曆來多邪,在煉製的過程中,難免需要生靈性命為輔料。
季明估計那心如老尼不會親煉一件陰寶,也不會讓李慕如自己來煉,故而是讓李慕如出來“繳獲”一件,這才符合道德之修的風範。
至於李慕如的話,應是在給自己麵上貼金,這是人之常情。
猿老站在一旁,口吐一口黃鋒寶劍,懸在頭頂上,說道:“丘丘道人雖是龍虎高功,但我們三位聯手,令其應劫而去並不困難。”
“師弟,我已探明他的情況。”
李慕如眼中是滿滿的乾勁,道:“在流香峰西北懸壁中有一隱蔽狹洞,今夜那丘丘道人將在那洞中繼續召請「五臟宮」內的鬼神為他的三畜陰索開光。
我們隻需提前埋伏,便可打他個措手不及。”
“五臟宮,鐘成子在地府的陰天宮室。”
“是的,師弟,我們還去過那宮室外的靈囿耍過。
不過伱彆擔心,他召請的不是鐘成子,他那便宜師傅上來一次,可比召請旁門神真的法念還要昂貴許多。”
手指摩挲著赤陽芝福石,季明裝作一副為難的樣子,看向一旁的猿老說道:“如果那宮室的鬼神介入,那可就是額外的風險了。”
“好金童,咱們多少年的交情,你老哥哥肚袋裡可比我這張毛臉乾淨。”
猿老的話,季明向來隻聽一半,三四百年的道行,都快煉成元丹的大妖,身上沒點寶貝誰信。
“猿老,不是我不幫你。”
季明悄悄向李慕如遞了個眼神,接著道:“往日我縱使上刀山,下火海,眼都不眨一下,可如今身上擔了多少人的身家前程,這天下三十六方的擔子我靈虛子的肩上也有份啊!”
猿老難受的撓著身子,心道金童還是那個金童,正道修士的那套說辭已是練得爐火純青,在私底下估計排練許多遍了。
若是金童道行再增,道官的地位再升一升,估計嘴裡的那一套就是天下蒼生,周天生靈了。
李慕如附和的點了點頭,輕笑道:“靈虛師弟如今在延壽宮內任「掌火金童」,雖然按道官品級來算,隻是個天丁一級,但到底不是凡俗。”
“咳咳!”
季明嚴肅的咳嗦兩聲,這李慕如絕對是在酸他,天丁再不入流,那也是天上的,真是不拿豆包當乾糧。
猿老摸了摸肚子,將兩個靈桃吐出,道:“要不你送的這兩桃還是還給你。”
“算了。”
猿老到底是同自己待長了,將自己的脾氣完全摸得徹底,這一招將他整得沒有脾氣,隻得道:“話說在前頭,除了三蟲還陽草,還有三畜陰索,其它東西我得先挑。”
“剩下的全給你也沒事。”
猿老擺了擺手,一副十分大度的樣子。
“剩下的東西我都沒興趣。”
李慕如淡然的道。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季明吐槽了一句,遂不再理會這兩個未開洞立府的,朝著流香峰上的西北懸壁而去。
在西北懸壁處,常年沒有陽光照在這裡,凹凸不平的壁上苔蘚斑駁,老藤紮根其中,在壁上編織起來,偶爾幾棵怪樹頑強的生長其上。
在這裡,更多的是大麵積裸露的岩石,偶爾幾塊自壁上鬆脫墜下,墜入底下的山霧裡,不聞一點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