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樓梵僧不敢在店棧內動手殺人這一點,二君倒是十分的讚同。
很顯然,丁敏君和楊秀才的存在限製了樓梵僧這等左道惡徒的行為,若非如此他們三人哪能安住在此棧內。
當三人假身口鼻內的鼾聲持續,那螻蛄盤甲真身緩緩的縮回屋梁之上,消失在了陰影之中。
季明長吐一口氣,胃囊內混著焦味的血氣吐出,如箭矢一般激射在地,他對二君笑道:“此店棧中的秘密,總算是歸於我等之手了。”
接火君迫不及待的問道:“金童,快快道來。”
季明豎起三根手指,道:“在鳴玉山上的魔陣名喚「亟沙烏鳴大陣」,在此大陣內有三處陣眼。
一處在鳴玉山之南峰,那一座山峰內裡已被掏空,內中養了一種沙毒蜂。
此蜂蟲能分泌出毒蠟,有用毒蠟混以沙粒築得大巢的習性。南峰在養此蜂蟲後,峰內被大巢填充,而巢中的沙粒也化成毒沙。
此峰陣眼的核心內,有一小壺,曰為噴砂。
當有外敵入山,闖入此峰之中,沙毒蜂群便會傾巢而出。
在南峰內的毒沙也將受到陣法,及其噴砂壺所激發,一峰之毒沙將隨著蜂群飄揚而出,在鳴玉山上形成特殊的一景——沙毒塵暴,當地人稱之為「落鳳沙」。”
霖水君微微撫須,凝重的說道:“那白象寺的本明禪師成名許久,在穀禾州內也頗有名聲,在大鬨魔宮之後都已經逃出鳴玉山,卻還是死在落鳳沙之毒下,足可見此南峰沙陣之能。”
季明點了點頭,繼續道:“另一處陣眼在北峰,那峰上立有一根黃澄澄的,高三丈,圓十二尺的巨銅大柱。
那銅柱在內開上中下開三道火門,內安靈火,常送火炭;在外陽刻雷符,引接滾滾天雷而下,凡有闖此峰者,必遭受雷火煉身之劫。
此峰陣眼之核心乃是柱中一根火銅精英棒,它可以保證外雷內火之下,北峰上的巨銅大柱如同三山五嶽一般安然不動,曆經千年而不損。”
“真的好大的手筆!”
接火君愕然的說道:“此等的巨銅大柱,怕是得舉化外小國之力才能鑄成。”
“沒錯!”
季明肯定了接火君的猜測,道:“根據相關的搜魂記憶,本地有個名為「牢」的小國,如今已被納入中土大巴的朝貢體係內。
它在幾百年前曾遭受到一位旁門大修的奴役,前後被征發了十數萬的民夫在鳴玉山中服徭役,如今那一座鳴玉山裡到處都能挖出累累的人骨。”
雖說他們三人早已知曉魔宮主人乃是五境修士轉劫之身,枉死魔宮乃是其前身精心而造,但是這種奴役一個化外小國,隻為了改造一座鳴玉山的大手筆,委實超出他們的想象。
霖水君一時不知如何評價,道:“這樣的事情,我也隻在一些玄奇故事裡聽到,沒想到真有這樣膽大包天之輩。”
“旁門左道,真是不拿人當人。”
接火君猛的一拍大腿,恨聲的說道。
一般的修士極難煉成移山填海之力,但是通過奴役凡人,大量的凡人,乃至一個國家的凡人,他們也能在某個方麵完成移山填海的壯舉。
對於正道之人而言,此乃人神共憤的逆天之舉。
但是對於旁門,尤其是在化外之地的旁門,若無宗門師長的約束,奴役個把凡人算得了什麼。
在修行中,逐漸脫離凡體肉胎後,他們早已視凡人為螻蟻,更為直接一點的,隻當凡人是修行的一份資糧而已。
即使在正道三宗內,抱有此等思想的修士,那也不在少數。
“金童,你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