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鼻翁在季明這裡吃癟,但又無法回季明的話,因為他隻是接頭人,不便表明身份,隻得笑道:“靈虛子,素聞你行事狠厲,且神龍見首不見尾,同門中仙家迥異,頗有群居不倚,獨立不懼的意思,你倒是很符合山社內的環境。”
季明直入主題的說道:“在魔宮中,我們該接應誰?送去哪裡?”
“聽說過京都至今都在流傳的一句讖語嗎?”
季明眼神一動,道:“難道是那傳聞中根據黃庭宮開派祖師「南華火德夫人」所遺敕令而流傳出來的一段讖語!”
紅鼻翁深深的吸了一口旱煙,笑著說出那一段讖語。
“鬼門關,桃符顯,清風轉青山。
白鶴舞空碧,自在水雲邊。
蓮花池,自在映日妍。
白龍遊晴川,自在林泉間。
真言傳,誰解此中禪!”
霖水君凝重的說道:“天下有傳此讖語中乃是預示著四子將出,大興於蒼天正道,也有人嗤之以鼻,言讖語曆來生亂,造此讖語者禍心深藏。”
接火君一拍腦袋,剛要嘲諷編造讖語者,忽然想起什麼,看了金童一眼,果斷的閉嘴。
“靈虛子,你怎麼看?”
紅鼻翁湊到了季明的身邊,好奇的問道。
季明在小西山所做的讖語‘有靈西來至,上承南宿命。苦海終無岸,回頭蒿裡消。’即使到了現在,也是一直為人所津津樂道。
季明沒有回答紅鼻翁的話,道:“此讖語已傳了不知多少年頭,同我們當下的秘務有何關係?”
“好沒意思的人。”紅鼻翁被季明氣得沒脾氣,直抽旱煙杆子,憤聲的道:“我這老翁在山上也是有一點道行的,靈虛小子真是好不給麵子。”
見紅鼻翁說得嚴肅,二君有些發慌,替著季明拱手作揖,連說好話。
季明隻是看了紅鼻翁一眼,便知曉此翁故作怒容,遂沒再理睬,隻是便運使元神放出法籙中的回聲鬼,潛上鳴玉山南北二峰去。
“好,好,不愧是大師的愛徒。”
紅鼻翁知道季明的許多情況,也明白以季明在火墟洞內的地位,可以無視太平山上的許多人,甚至包括一些丹成下品的真人。
在山門的內部,高層的人一致認為靈虛子真正算得上異軍突起,將來十之八九的成丹人物。
他從背後摸出一個酒壺,猛灌了幾口,道:“那則讖語中,已經應驗了兩個。
其中一個是四五百年前的人物,應了‘白龍遊晴川,自在林泉間。’這一句讖語,早早的就飛升而去。
另一個是當下的人物,他在北方的太玄州中,以散流根底,橫空出世,屢有仙緣,拜在當今天下第一劍修,天上北鬥驅邪院下走電麒麟將軍「武冠劍」的門下。
聽說這一位自幼被仙鶴養大,常在碧空處,長在水雲邊,正應了讖語中的那一句‘白鶴舞空碧,自在水雲邊。’
如今更是娶了黃庭宮內的一位真人之女,可謂人生得意之極。”
接火君眼睛一亮,道:“我知道他,前番還去南海試劍,那手中的劍當真是快若流星,力透千鈞,斬蛟博鯨,隻若等閒一般。”
紅鼻翁捏了捏鼻子,醉醺醺的說道:“山上有能人算出此次枉死魔宮中,有應讖語而出者,我們需要接應的,就是那一個人了。
記住,這是機密之事,所知者不超過六人,你們三個一定將人安全的帶回,我們太平山未來的大興,或許便應在那人的身上。”
說罷,紅鼻翁觀察起了三人反應。
二君略有緊張,畢竟事關山門興衰之人,由不得他們兩個不緊張,倒是靈虛子從頭到尾都很放鬆,全然沒拿他,也沒拿他所說之人當回事。
他知道地方大師向來不信讖語,甚至厭惡讖語,料想靈虛子定然受了大師影響,才有如此的表現。
“我們如何找尋那人?”
季明問道
“簡單,趁亂而入,伺機而動,逐一排查。”
季明看了紅鼻翁一眼,這話說了和沒說一樣。
“鬼門!”
季明心頭浮現此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