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峰之上的金刀禪院上,季明注視著六丈法身之上,那頭和兩肩處的火。那三朵火同山巒一般的法身相比,隻若三點燭光似的,卻一副將山巒生生壓垮的樣子。
戴著五葉骷髏冠的黑巨首側頭看了旁邊的大首一眼,說道:“這是玄盈上人的「神通·三明火」,兩肩為血明火、氣明火,頭上為則為神明火。
人有三海,即腦為髓海、心為血海、腎為氣海。
此三把明火一旦施成,將以受者之身中的髓、血、氣三海為柴薪,不把身中的三海燒枯,這三把明火便永遠不會熄滅。”
大首,也就是辟龍公正在聽著,忽感脖上一陣的酥麻感,緊接著陰神對法身失去了掌控權,而後眼前一黑,待他轉過神來,已是出現在了定魂樁上。
“古老怪!”
樁上,束髻的白麵大首儘吐腦中穢語,將古化宮祖宗挨個招呼了個遍。
待他定眼一看,那座青峰之上,金霞光耀下的金刀禪院之中,一道金丹陰神,一道神怪之影,雙雙的看來。
“金童,隨我除魔衛道。”
元刃師太大喝一聲,未等季明回聲,劍光一化,同院上金霞一合,整片攢射的金霞漫下峰去,撲上那黑暗虛無中的定魂老樁。
“師太,師太,聽我一言。”
白麵大首馱著定魂樁往前遁去,狼狽的喊道:“那古老怪的藏寶古碑就在儘頭,那一古碑中封有他轉劫之前所煉下的法寶妙丹。
他定是要攜碑而去,從這仿製鬼門內的陰陽支線裡,跨入先天壬水蟠曲樹下鬼門中,那通往太山蒿裡的陰陽主線內。
他的意圖定是逆入主線上的那扇鬼門,抵達先天壬水蟠曲樹所在的東海洞天「太乙青木山」中,好同那山中二神借下甘霖仙水,熄了肩頭明火。”
正說話間,寒意令他打了個激靈,剛噴出一口冷氣,麵上已是掛有霜冰。
在眼前,人麵鳥身的神怪之影已是欺身而至,趾爪下放出二條赤蟒,竟將定魂老樁給纏住,令他無法向前速遁。
“死心眼,你這小輩可知道那碑中多少寶貝。”
樁上大首喊道。
黑暗中,一道流焰同蜚雀神將齊齊掠過,看都沒看這裡一眼,隻顧著搶前而進,顯然已聽到了樁上的大首所言,一心前去奪寶。
星宿將的冰眸一閃,到底沒有棄戰追去,對著定魂樁上的大首再度吹了口寒氣,將那老樁連同上麵大首被徹底冰住。
出峰的金霞內,元刃師太目露讚許之色。
她先前還覺得金童在那魔宮內,行跡頗有一二疑處,自己隻是看在老友的麵上才多有關照看護。
眼下一看,金童能舍重利,不受妖言所亂,比旁人強的不是一星半點。
大首上那一對燈籠大的眼球還能動,眼看那漫漫金霞即將撲上,白麵大首猛得張開口,將堅冰哢哢幾口咬碎,吐出一尊獸像。
那獸像遍體紅赤,細鱗巧刻,扁口凸眼,腫腹四足,三分似人,七分像蜥。
尤其是額間的一點紫朱色,仿若神像開惡眼,畫壁點魔睛,季明隻是掃了兩眼,便有目眩神迷之感。
“小心!”
金霞漫過星宿將的眼前,撲上了定魂樁,她看著那被樁上大首吐出的獸像,道:“壁虎一脈傳承的「掩砂壁魔小像」,你到底是誰?”
“不說也沒關係,待我將你的顱首磨滅,現出其中陰神,自知你的真身為何物。”
千千道攢射的金霞劍光將其裹定,隻聽得一陣讓人牙酸的摩擦聲,緊接著一道童子模樣,幾乎等同生人一般的陰神,擎著掩砂壁魔小像,安然的從重重金霞劍光內脫出。
隻見那像上,額間朱紫噴出大股細沙,似霧一樣的遊散,將重重的金霞給撐開。
“辟龍公!”
出口者不是元刃師太,而是姍姍來遲的崔蒙。
他本是故意緩遁,就是想讓前麵的人將事情了定,自己好早點離開是非之地,沒想到還是撞見了一樁大事。
崔蒙沒有看錯,那童子模樣的陰神,正是門中將要煉成嬰兒,已是金丹圓滿的辟龍公,也是當今盤岵大山壁虎仙一脈的仙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