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草庵內,桃花仙有稱豆使在送信,這觸發他的一個回憶點。
送信,赤首大鳥,這兩者結合起來,淡去的記憶清晰起來,不正是在蜈蚣一世中,曾為金猊猿送信給他的那一頭赤首靈鳥。
在季明話落之後,豆使一瞬間產生此子留戀仙土,不願早早離去,故而出此驚人之語的想法。
不怪豆使有這樣的想法,她因為自身職責的緣故,天南海北的神仙勝境,大能道場,都有去過,就算是西方極樂,那也偶有造訪。
在這一些妙境,極其漫長的歲月裡,總有那麼幾個凡人,在因緣際會之下,誤入仙土之內。
其中,隻有極少數的凡人能守住本心,而大多數都是因為貪戀不去,欲強留於仙土之內,最後落得個狼狽收場。
不過轉念一想,此道人煉有玄冥神形,根底到底不淺,或許真的同自己見過,一時間她倒是不好給這小道人的言語下個定論。
“你如何識得我?”
“金猊猿!”
季明說道。
聽到這個老友的名字,豆使的心中更加好奇。
“他不是已經去往極西的神柱州中,要去投奔雨花山的玉英洞,難道他同你說過我的事情?”
“那倒沒有。”季明遺憾的搖頭說道:“我同金猊大哥在相識之後,沒過多久大哥便在武猿上人的安排下,往玉英洞內避劫而去了。”
雖說金猊猿已往玉英洞避劫,他可將認識此鳥的緣由推到金猊猿身上。
但是此鳥的根底不明,保不定有什麼妙法可以聯係到金猊猿,所以他需要一個更為穩妥的辦法,合理的解釋認出豆使的緣由。
方法很簡單,那就將緣由推到蜈蚣精身上,這便是死無對證。
“不知豆使可知金猊大哥曾有一蜈蚣兄弟?”
季明問道。
豆使將頭一歪,思索一會兒,還是搖了搖頭。
她是有那麼一點印象,但是不願為這一點小事耗神回憶。
見豆使如此,季明開始杜撰起了一套前因後果。
在聽了小道人的話,豆使下意識的當麵質疑起來,道:“我同那蜈蚣精隻有一麵之緣,他竟能久久不忘,還將見到我的事情道與你聽?”
她覺得小道人的解釋很生硬,這其中必是有其它的緣由。
隻是在追問之下,小道人似不耐煩於一直解釋下去,又或者說不願多作解釋。
一瞬間,豆使都以為他們的身份對調過來,自己才是造訪仙土的凡人,而對方則是那個仙土神鳥。
“我也不知,許是偶然想起,便隨口一提,又或許是對您真有深刻的印象,畢竟您這樣的神鳥,在我們天南之地內確實少見。”
季明這般的說道。
季明沒有強求此靈鳥相信,更沒有過多的解釋下去,那樣隻會落了下乘,顯得他另有目的一般。
他在離去之前,故意提及此事的目的,隻是為了引出金猊猿這個共同認識的“人”,好在這豆使的心中加深熟人關係這個印象。
熟人社會在哪裡都存在,季明覺得即便是在這仙土之內,這樣的社會圈子,或者說是人情關係,一定程度上也是難以免俗的。
說著,季明抱著酒壇,攏著元神外的仙酒靈機,開始往鬼門方向飄去,並主動的邀請豆使隨行一段。
果然,在熟人的熟人這一層關係之下,本欲離開的豆使沒有拒絕他。
隻是這一步,季明目的已算達成。
在路上,豆使想了一會兒,讚同的說道:“細細一想,那蟲怪的確可能對我持有深刻印象。
想他一頭山野小怪,便是在深山老林中再修上個兩三百年,那也不一定能見到我這樣神異的太山信使。”
“信使?”
季明問道。
“你沒聽過三神鳥的故事嗎?”
“古老之時,被譽為蒼天三色的三頭神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