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歎道:“二爺,誦經何用?!”
“無用,超度爾!心安爾!”
“心安?”摩崖子冷笑一聲,道:“三家道商嫡係子弟,正道菁英,其中還有四名授籙道士,就這樣儘數的覆沒於那南姥神山中。
二爺,此事這般重大,說句石破天驚亦不為過,可山上真是靜得可怕。”
“可怕嗎?”
錢二爺眼皮子都沒抬。
“三家道商不思進取,往日裡隻知趴在山門上吸血,卻始終難出大才,有此一遭,不該是預料之中。”
“嗬嗬~
攘外必先安內,確實該是預料之中。”
摩崖子強行平複心情,讓理智回歸到心頭,視線從被嫋嫋煙氣籠罩的靈牌前收回。
“在鳴玉山中,師爺曾同我說過一些話中。
其中有一句是這般說,‘時值多事之秋,山上山下俱在備法鬥戰,唯我等道商子弟有閒心參與那神山機緣,真不怕死於非命。’
當時我隻以為一句玩笑,現在才知道有時候玩笑才是最正經的話。”
“這算什麼,不過剛剛開始罷了”
錢二爺道。
“二爺,你閱曆見識在我們之中都是最頂尖的,我等的出路在哪裡?”
“米龍雀,覆巢在前,我等都將是破卵,不過你不同,你是福鼎真人的弟子,玄盈上人的徒孫,山門的未來自有你的一席之地。”
“那樣的未來,我怕得是孑然一身。”
摩崖子抿住嘴唇,痛苦的道。
“你還看不明白嗎?!”
錢二爺大喝道:“我們米、張、錢三家多吃多占的日子太久了,道君正在順應天心,此後多少道民道徒,乃至於道士因其受惠。
你是仙家,該關心你的道途,而不是同世俗門閥子弟一般,將家族興衰看得這般重,為那一堆注定的黃土計較得失。”
“二爺,出路在哪裡?”
摩崖子拜問道。
錢二爺沉默許久,說道:“要麼等,事緩則圓,總會有轉機的出現。要麼就是壯士斷腕,將家中的蠢蟲清理,讓出多占的利益,然後再改換門庭。”
“就像二爺你一樣?”
錢二爺愣了一下,隨後點頭,接著又搖頭,苦笑的說道:“我是一個不算成功的例子,至今為止,我還未真正的深入接觸到他。
他是一個異數,不是一般的道種,我看不透他,所以更得押注了。”
“你是對的。”
摩崖子歎服的道。
“我米家也得押注,要押中下下一代的太平真君。”
“那就是張霄元咯!”
“不見得。
師徒兩真君固然是一段佳話,但陸道君何其的深謀遠慮。
如果真君再傳到張霄元手裡,算上陸道君的師傅,也就是那一位福地內快坐化的當代太平真君,便是三代相續了。如此的道權固化,山門必衰。”
錢二爺聽到這話,不自覺嚴肅起來,道:“不會是我押的這一位吧?”
“金童!”
摩崖子搖了搖頭,笑道:“他的確非凡,我不及也。不過若是在他身上押注,那他起碼在未來百年內成了金丹上品,那才有成為真君的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