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應它的隻是季明的一聲冷笑,接著此剩餘的一點意念全被燒滅,再無聲響傳出。
在竹身上,翠色已漸漸斂去,這代表著季明已煉化有成,慧根竹無風而動,竹葉沙沙作響,黃玉竹節微散一點橙黃的佛光,暖人心靈。
趺坐竹下,受光所照,身中龍虎安泰,交媾循環,陰質被點化的速度更增一分,元神也更為靈醒,道行的精進大為可觀。
這一用功,便坐了三個日夜,外麵早是雲消雨止,三場甘霖已過。
出得定中,季明不由想起《五篇靈文注》中的話,‘氣升液降,乃腎肺之用功,本不能相交,奈何氣中真一之水見液相合,液中正陽之氣見氣自聚。
以法製之,使腎氣不走失,氣中收取真一之水,陽龍也;心液不耗散,液中采取正陽之氣,陰虎也。此為子母相逢,互相顧戀,日日點化陰質,日日無差,可使藥力全。’
大小周天,煉得三花五炁;龍虎交媾,煉得金丹一黍,這修行裡的一步步,實在如一種完美的韻律,沒有一絲的雜音。
實是不敢想象,那大純陽宮中,開創此丹道的元陽祖,到底是何等才情。
“老爺,遠客已至。”
鼠四在洞外說道。
季明起得身來,看了一眼慧根竹,複又坐下,道:“請入洞中。”
一道尖銳似鳥鳴的笑聲傳來,接著一道飛影入洞,在虛空中將鳥腿一盤,正是那雷部三爺。他剛要說話,眼神不由得看向寶竹。
“好寶貝。”
三爺撫掌讚道。
說實話,他對飛鵠子的這個小徒弟實在沒多少印象,那個宣景還算有點,以往找老道討酒吃的時候,那小子就侍立在旁。
現在乍一見麵,隻覺第一次見。
“三爺在天上什麼寶貝沒見過,此寶竟也能入眼?”
季明言語中小小抬舉一下,三爺似乎未能品出這抬舉之意,較真的道:“不一樣,不一樣,那一些寶貝聽得,卻見不得。
那就好比「伏魔靂炁」正雷將的金錐,他那金錐乃是神爐所煉,降妖伏魔,運化神雷,煉質成物,無有不能。
可若不是因其金錐走失,而他身為超世之仙,等閒下不得凡塵中,故而遣我下界尋回,我又如何能見一見那金錐之寶。”
“這天上倒是規矩多。”
“那是。”
說到這個,三爺眉目中帶著一絲快意,道:“道行再大,還能大得過天。”
季明點了點頭,起身而拜,說道:“此次三爺多有關照,令我這雁虛山下的地脈受洗一場,再無躁動,請受小子一拜。”
“莫拜,莫拜。”
三爺閃過身子,指了指天上,道:“那飛將的私活生意,一直是個肥差,這次得虧你小子在他麵前舉薦我,讓我得以入夥。
三爺我已是在你這賺了一筆陰德,如何還能再受你一拜,那不是喪了良心。”
說起陰德,季明情緒微有低沉,這一千多的陰德說花便花出去了,雖說物有所值,但是他這心裡還是空落落的,不是個滋味。
在三爺麵前,季明稍微收斂心緒。
他道:“三爺,不日我便要為師傅行那「受煉更生之道」,您老若是得空,可去亟橫山寒脊峰上,見一見我師傅。”
“果真。”
三爺聞言,大喜道。
季明將那一煉度寶盞拿出,道:“自然是真。”
“好小子,真有你的,太平山上的煉度法寶都能執掌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