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所謂的患者守則,戴臨忍不住又問:“靈療點意味著患者的部分未來被剝奪,但具體會是什麼未來?0萬左右的話……”
“關於這一點……”趙赦想了想,說:“根據我們醫院的製度,複診是完全出於患者的自願,醫生原則上無需上門隨訪。但過去,我們也隨訪過支付高昂手術費的患者……”
“然後……”
會怎樣?
“他們……”
看著眼前的手術室大門,趙赦素來玩世不恭的表情漸漸也凝固起來:“壽命都不會很長。”
戴臨心頭發緊。
“患者也了解……這一點嗎?”
“沒辦法啊。不做手術,會死得更快。收費標準,都是院長訂立的。”
但是……戴臨總感覺不太對勁。
患者守則提醒患者不要支付超過一萬的靈療點,僅僅是這個原因嗎?
此時……
印無缺正在走廊遠處看著手術室。
他的眼神凝重,雙手不斷攥緊。
在他深邃的眼眸中,無人能知曉他內心真實的想法。
……
羅仁有些無語地看著眼前的路裕清。
“你大晚上叫我過來,就是為了……試一試你新調的咖啡?”
“這是雲南那邊進的咖啡豆。”路裕清指著眼前的咖啡杯,說:“不要看星巴克,cota什麼的看著多高大上,其實很多用的都是雲南咖啡豆,不會輸給國外種植的咖啡。”
“我以為你想和我說關於戴臨和……醫院的事情。”
“邊喝邊說嘛,戴臨那邊的確是有事情。”
路裕清沒有可以傾訴的對象。
兩邊的派係,她都沒辦法說自己的真心話。她比誰都清楚,印無缺和韓銘,都不是什麼好人。
而羅仁……一個知道醫院存在,但不是醫院患者,更不屬於任何一邊派係的人,成為她可以傾訴的完美樹洞。當然他和戴臨是朋友,不過……對路裕清來說也無所謂了。
羅仁想知道戴臨的近況,而他又知道戴臨對自己肯定是報喜不報憂,所以從路裕清這邊他才能獲知戴臨現在的最真實情況,無奈下隻好陪著路裕清試她的新咖啡。
在已經空空如也的咖啡店內,羅仁剛品嘗了一口咖啡,還來不及發表評論,就聽到路裕清說:“今天我們救了兩個患者,但是有一個六歲孩子死了。”
這讓羅仁愣在當場。
“差一點就可以救出那個孩子的。”
路裕清做醫生那麼久,早看慣生死了。但是一個那麼年幼的孩子就這麼在她眼前死去,她心裡也不太好受。
“不過戴臨和闔顏沒事。闔顏她沒事……真的太好了。”
“戴臨沒事就好……不過,誰是闔顏?”
“我曾經的……好朋友。實習醫生時期,她曾經不顧自己性命在住院醫的考試時救過我。但我背叛了她,我攀附醫院高層的人,選擇了去厲鬼外科……而我一直瞞著她,她本來一直想讓我成為她那位姐夫手下科室的骨乾醫生的。”
信息量太大,羅仁一下不知道該怎麼梳理信息,其實他隻想知道戴臨的情況,但眼下隻能聽路裕清娓娓道來。
“我真的以為……這次她會死的……我為了我在醫院的前途放棄了她,不去管她的死活……結果,她活下來了……她活下來了……”
說到這,路裕清竟然旁若無人地放聲大哭起來。
這頓時把羅仁整不會了。
什麼情況啊?
“嗯,你是希望你朋友活下來,還是……不希望?”
“你管我啊!我就是讓你來試個咖啡的!”
“……”
羅仁抱著非常無語的心態,看著路裕清哭了五分鐘後,才說道:“朋友的感情並不是那麼容易維係的,有時候很難經得起世事的考驗。我曾經很後悔……那時候我對戴臨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我沒有想到他堅持醫生夢想到了現在……”
路裕清擦了擦眼淚,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能在羅仁麵前肆無忌憚哭出來。或許是因為對方就是個陌生人,所以她可以不用考慮地宣泄真實感情,而不會產生什麼利害關係。
“你覺得你的朋友可以活下來,其實你非常高興,對吧?”
路裕清聽到這話,連忙說道:“沒有!我們現在算不上朋友了……那你和戴醫生,你們之間又是怎麼了?”
羅仁又喝了一口她調的咖啡。
“我和戴臨成為朋友,是從學生時代,他寫的一篇作文開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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