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過份的要求,她肯定不會答應。
但隻是準備一張床的話,在用刑沒有效果的情況下,她覺得還是可以滿足的。
“是!”
青年專員小袁,立刻應了一聲,隨後迅速離開了審訊室。
而全程安靜目睹了這一切的陳青,在青年專員離開後,看著鐵椅上的譚金台,微眯雙眼道:“我知道你為什麼不跑了。”
他的話,頓時將侯曉棠還有中年男子老梁,以及譚金台的目光吸引了過來。
譚金台眉宇間雖然虛弱疲憊,但神情卻是饒有興致的看向他,說道:“是嗎,說來聽聽。”
“你在為某件事情打掩護!”
陳青雙眼睜開,直視向譚金台,說道:“你身為特務,在明知身份暴露以後還不跑,肯定是有你覺得重要的事情還沒做完!你在這裡故布迷陣,就是想為這件沒做完的事打掩護!”
這是陳青看了譚金台剛才的行為後想到的。
什麼一個要求,一個問題。
怎麼看都像是在拖延時間,以及出賣情報來換取乾陽官方勢力的精力分散。
這種開始的條件很簡單,但隨著不斷的詢問問題,條件應該隻會越來越嚴苛。
並且,譚金台若是真的出賣了真實情報的話,隨著沉沒成本的逐漸增加,乾陽的央統、軍統、軍隊還有“安全局”這些官方勢力,雖然不說完全會被對方牽著鼻子走,但肯定大部分精力也會被對方所給出的情報而分散。
陳青透過表象,看到了譚金台這麼做的本質。
對方這是在為某件事情打掩護!
再結合黃訓虎說過,乾陽應該潛伏著一名敵特的“神變”高手,陳青猜測,譚金台八成就是給這名敵特的“神變”高手打掩護!
隻是,什麼樣的事情,需要對方這麼做呢?
信息的不足,讓陳青一時間也想不到。
但他自然不能坐視不理,於是乾脆直接出言揭穿了譚金台。
“嗬嗬,不錯的想法。”
譚金台聽了陳青的話,臉上神情不變,笑著說道:“你的想象力很豐富,不愧是辦了‘青報’的人,我現在有些懷疑報紙上的那些都是出自你手了。”
說完,他便不再看陳青,而是看向了侯曉棠,微微笑道:“床還沒準備好嗎,我已經困了,麻煩快點,我越早睡醒,你們就能越早詢問不是麼?”
侯曉棠卻是沒有搭他的話,而是目光看向了陳青,眉頭緊皺的問道:“青爺,您剛才說的事情,您有什麼線索沒有?”
譚金台沒有跑路這件事,如果是在陳青來之前,譚金台依舊嘴硬的要對峙時,侯曉棠估計還不覺得奇怪。
但在陳青來了以後,譚金台立刻便承認了“敵特”的身份,身為維穩安全工作者的她,自然也立刻察覺到了蹊蹺。
事實上,不止是她,在場的中年男子老梁也同樣察覺到了蹊蹺。
因此,陳青剛才那番符合邏輯的話,他們還是比較相信的。
“沒有。”
然而,陳青聽了她的詢問,卻是搖了搖頭。
但隨後,他又說道:“不過,我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也沒有線索,但有一條消息卻是可以告訴你們。”
“什麼消息?”
侯曉棠精神一振,詢問道。
一旁的中年男子老梁也目光望了過來。
陳青分彆看了兩人一眼,然後目光再次直視向譚金台,淡淡說道:“根據我得到的消息,乾陽應該潛伏著一位敵特的‘神變’高手。他剛才的行為,應該就是為這位‘神變’高手接下來所要做的事進行掩護。”
“什麼?!”
聽到陳青的話,侯曉棠和老梁齊齊震驚。
乾陽這個偏遠省份竟然潛伏著一位敵特的“神變”高手,這可不是一件小事!
身為“安全局”成員的他們,自然知道這代表著什麼。
“神變”高手的蠱惑性和煽動性,最是容易造成禍亂!
尤其是現在的乾陽,河溪那邊因為城寨的倒塌,榔頭幫的幾百號幫眾失去生計來源,正是混亂之際。
若是有“神變”高手在其中進行蠱惑煽動,事態很可能會一發不可收拾!
當即,侯曉棠神情嚴峻的說道:“這件事必須馬上報告給局長!”
一旁的老梁也深以為然的點頭,並說道:“我去吧,侯秘書你在這裡陪著青爺。”
他跟陳青不熟,若是侯曉棠去報告了,他留在這裡,大家多少都會有些尷尬。
剛好這裡也用不上他了,用刑對譚金台沒用,不如由他去報告,讓侯曉棠留在這裡陪陳青。
至於他走後譚金台的看管問題,有陳青這位“精變”高手在,譚金台難道還能翻出什麼浪花來不成?
“好,麻煩你了,老梁。”
侯曉棠也很快領悟了老梁話中的意思,開口說道。
老梁客氣了一聲後,便離開了審訊室。
而這個過程中,陳青的目光一直都在盯著譚金台。
從說出“神變”高手存在時,他的目光就一直看著譚金台,想從對方臉上看出微表情變化。
但可惜,譚金台不愧是能夠潛伏到軍統第九處副處長這個職位的人,在聽到他說出“神變”高手的事後,臉上神情絲毫沒有變化。
相反,他臉上還笑意不變的說道:“不錯不錯,‘神變’高手都出來了,接下來是不是要各路高手齊聚了?”
看到這一幕,陳青便知道從譚金台這裡是看不出來什麼了,於是收回目光,看向了侯曉棠,問道:“你們‘安全局’接下來會怎麼應對這件事?”
侯曉棠聞言,看了一眼旁邊的譚金台,然後轉過頭來,回道:“乾陽有‘神變’高手潛伏這件事非同小可,我們會把這件事告訴央統、軍統還有軍隊,加強乾陽各區的偵察與巡邏,尤其是河溪那邊。另外,我們還會將這件事上報給‘平都’那邊,請那邊派專人過來剿滅!”
聽到這個回答,陳青頷首點了點頭。
這個應對還算不錯。
但就在這時,被固定綁在鐵椅上譚金台,突然發出一聲嗤笑,看著侯曉棠說道:“要是沒有‘神變’高手呢?那‘平都’來的專人豈不是白跑一趟?你們加強的偵察和巡邏豈不是白白浪費時間精力和金錢?”
說完,他又看向陳青,笑著說道:“你也隨便聽聽就行了,以我對乾陽這邊人的了解,就算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他們都不一定有那份魄力行動,更何況你這空口白話的一句話,他們怎麼可能為此大動乾戈?省省吧。”
他的這番話,讓陳青和侯曉棠眉頭都是一皺。
也就在這時,“咚咚咚”的敲門聲從外麵傳來。
“進來。”
隨著侯曉棠一聲進來,之前去準備床鋪的青年專員小袁推門走了進來。
“侯姐,床準備好了。”
小袁立正敬了個禮後,說道。
侯曉棠聽後,點了點頭,說道:“你去找人過來,把他帶過去睡覺,醒了以後叫我。”
“是!”
小袁再次應道。
然後又一次轉身,迅速的離開了審訊室。
……
“嗡隆隆隆……”
漆黑寂靜的夜裡,隻有汽車引擎聲和輪胎滾動聲混雜的嗡隆聲,不斷的響起。
坐於老爺車後排,正離開烏清回雲陽的陳青,雙眼微眯著看向前方車燈照亮的泥沙積雪道路。
“不愧是潛伏多年的他國敵特,竟然兩句話就讓我跟侯曉棠互相生出了一絲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