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確實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在他們低聲交流時,眾人也陸續的登上了班車。
隨後,眾人便各自隨意的找了座位坐下。
陳青和稍微熟悉些的白應生坐在了一排,而遊老道跟玄風坐在了一排。
至於有三個人的嶽素春等人,則是嶽素春和小女孩劉依林坐在了一排,戚怡獨自坐在一排,那個原本被小女孩背著的,比小女孩人還高的長方形物體則擺放在了其旁邊的座位上。
七人之間,涇渭分明。
在七人上車坐下後不久,其他聚集過來的乘客也陸續上了車。
而很快,便有人對戚怡跟長方形物體獨自霸占一排座位的行為有了不滿。
“喂,你這東西怎麼還占了——”
有人站在戚怡這一排座位,出言便想要戚怡拿開東西,但話還沒說完便戛然而止了。
因為在這人開口說話後,戚怡便從西服口袋裡掏出了一把手槍,神情淡然的握著槍放在了翹起的腿上。
那說話的人看到後,立刻閉嘴不敢再說話,灰溜溜的朝後麵走了去。
後麵上車的乘客,凡是想打戚怡身邊座位的人,在投過去目光後,也都看到了戚怡手上的槍,紛紛不敢多言,或朝班車後方走去,或是直接下了車。
很快,隨著時間流逝,乘客也越上越多,車裡頃刻間便擠滿了三四十人,不少人都隻能站著。
而這些人即便站著,也不敢再去打戚怡旁邊座位的主意,這讓車裡出現了難得一見的,明明很擁擠,但卻有一個座位卻是擺放著東西,無人敢去坐的一幕。
當快要臨近發車時間後,一直坐在駕駛位上閉目養神的班車司機也終於發現了這裡的情況。
“誒,那裡不是……”
他指著戚怡旁邊的座位,便要說些什麼。
但話還沒說完,戚怡便換了左手握槍,垂放出了過道這邊。
班車司機頓時也戛然而止。
而後,便聽戚怡淡淡說道:“軍統辦事,老實配合,開你的車。”
班車司機聽後,吞了吞口水的轉過頭,不敢多言,老老實實的發動班車。
而車裡的其他乘客,聽到戚怡的話後,紛紛神情驚懼的退避,竟硬是給戚怡在擁擠的車裡,空出了一小片地方。
軍統的名聲,在越發達的城市,越是“臭名昭著”。
因為城市越發達,人口也就越多,軍統行動的次數也就越頻繁。
“軍統……”
聽到這個熟悉的字眼,坐在後方的陳青眼神不禁恍惚了那麼一下。
他想起了在乾陽的日子。
儘管時間上已經過去了一個來月,但卻依舊讓他有種恍如昨日的感覺。
至於戚怡竟然是軍統的人,這點他倒是並不驚訝。
從對方的穿著氣質,便已經能窺見一二。
更何況,白應生還跟陳青說過,嶽素春這位當代的朱雀堂堂主在“怙海”官方已經混到了高位。
“嗡嗡嗡嗡嗡……”
隨著司機發動車輛,班車引擎終於也慢慢響了起來。
在發出時間到了以後,班車也準點的駛動起來,緩緩離開了車位,朝著客車站的大門行駛而去……
三個多小時後。
當時間快要臨近中午時,班車也來到了嘉龍縣的縣城門口停下。
“哢~”
隨著一聲車門拉開,車上的乘客們頓時魚貫而出,迅速的或進縣城,或順著縣道離開回自己的村子。
喆省是平原大省,不像乾省那樣山路崎嶇,路爛又蜿蜒。
所以,這一趟車其實並不怎麼顛簸,至少陳青沒有感覺到。
至於這些乘客為什麼這麼急切的魚貫而出,自然還是因為車上拿著手槍,自稱軍統之人的戚怡。
在槍口之下,沒人敢對戚怡有所懷疑,更何況,戚怡的穿著以及作風,也確實像軍統的人。
陳青等人是最後下車的。
當他們七人下車時,不出所料的,引起了縣城門口的很多人注意。
這些人大多都穿著打滿補丁的短衣,長褲,布鞋的底層民眾,人也黑秋秋的,其中一部分聚集在城門口等著攬活,一部分則正在縣城門口做著一些苦力活,或是為驢馬釘蹄釘,或是幫人挑一兩百斤的重物,或是用簡陋的自製拉車拉人。
還有一些,則是站在縣城門口賣些山貨,獸皮,穀物,新鮮綠葉菜的。
這就是縣城小地方的現狀。
能做的活有限,且基本都是苦力活,遠遠不及大城市。
“這就是縣城麼?感覺好臟啊……”
下車後的劉依林,看著嘉龍縣門口的這一幕幕,不禁皺著眉頭說道。
嘉龍縣的縣城門口,是由泥土為粘合,大石頭為磚堆砌而成的城牆和入口,無論是城牆還是入口,都非常的低矮,且經過歲月的洗禮,許多地方都已經破損開裂,並伴有青苔和灰斑。
這對於從小生活在“怙海”的劉依林來說,確實不是一般的“臟”。
“我們直接去‘嘉龍山’裡麵吧。”
嶽素春這位朱雀堂的堂主,看到嘉龍縣的城門口後,也不禁皺起了眉頭,說道:“在裡麵露宿一晚也無妨,順便提前布置,明天一早就開始。”
生活在“怙海”多年的她,突然間看到小縣城的風貌,一時間也有些不感冒。
聽到她的話,白應生無所謂道:“都行。”
遊老道在略微思忖後,也頷首道:“可以。”
陳青聽後,則是舉起了手,說道:“露宿沒問題,但吃的得準備一些吧?”
在三個多小時的車程中,他昨晚購買的吃的已經吃得差不多了,想要維係“餓食兩極”破限法中的“食法”,就必須進行補充才行。
聽了他的話後,遊老道,白應生,嶽素春三人也都認同的點了點頭。
與此同時,劉依林這個七人中最小的小女孩,朝著陳青靠近了過來,一臉期待對陳青小聲說道:“師兄~你剛才在車上不停吃的什麼東西?還有沒有啊?給我也來點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