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風一邊跟著陳青下山,一邊專注的聽著。
第一次離開遊承簡身邊的他,對於外麵的世界充滿了好奇,所以對於陳青講的注意事項,他都聽得很認真。
當兩人從嘉龍山離開,回到“嘉寧”這座城市時,時間已經從早上來到了中午。
陳青沒有著急離開,而是先開了一間旅店,進行了一番洗漱。
之後,他帶著玄風在“嘉寧”找了一個地方吃飯,然後又買了兩套衣服以及一個行李箱給對方,讓對方換下道袍的同時,還有行李箱可以攜帶道袍。
緊接著,他在旅店裡將身上的短打換下,重新穿上了所攜帶黑色皮箱裡的西服。
最後,他又去買了需多吃的小零食,以便維係“餓食兩極”破限法的“食法”。
當做完這一切,來到“嘉寧”的火車站時,兩人已是完全換了一副模樣。
陳青重新變得西裝革履,頭發梳成三七分,戴著金絲眼鏡與手表,看起來斯斯文文的。
而玄風則是一身灰色短打與布鞋,拎著個竹編的行李箱,滿臉好奇的到處張望,就仿佛鄉下來的一樣。
兩人看起來,就像是一對主仆,陳青是少爺,而玄風是跟班。
“阿青,我們去哪裡?”
在好奇的張望一陣,快要走進火車站售票樓後,玄風終於將目光收回,神情有些躍躍欲試的詢問陳青。
因為此前說過,不能再稱呼陳青為師弟,於是玄風便學著陳青一樣,以阿為前綴,加上名來稱呼陳青。
對此,陳青倒也沒說什麼。
而聽到玄風的詢問,陳青隻是淡淡說道:“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隨後,他便帶著玄風來到售票口排隊。
等排到他們後,他對著窗口裡麵的售票人員說道:“要兩張去‘怙海’火車北站的頭等座。”
“好的。”
售票人員應了一聲後,便開始開票。
旁邊的玄風聽到後,頓時一臉訝然的看著陳青,說道:“怙海?那不是嶽姨她們在的城市?”
陳青跟他說過,入世以後不要再以師門的稱呼來叫這些人,長輩就叫叔伯姨媽,至於同輩就隨便都可以。
玄風雖然不通人情世故,但好歹也是“神變”高手,思維靈動,對於自身情緒與身體的控製很在行。
在經過起初一兩個小時的不習慣後,很快便適應了下來,稱呼這一塊上,改口的還是很快的。
陳青聽了他的話後,側頭瞥了他一眼,隨後說道:“全國就這兩座大城市,不是在‘平都’就是在‘怙海’,很奇怪麼?”
他這番話中隱晦所指的,自然是四聖教的人避開陸天元這件事。
玄風聽後微微一怔,但旋即便了然的點頭。
這時,售票人員的聲音傳來:
“晚上九點一刻的車,總共一千八百塊。”
交通越是不發達的時代,車票的價格也就越貴,尤其是長途火車。
更彆說,陳青購買的票還是頭等座的臥鋪車票。
一張票就得九百塊。
陳青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的付完錢後,拿著兩張車票離開售票窗口,然後對一旁的玄風說道:“車票九百,加上前麵的買衣服吃飯這些花銷,記住,你已經欠我一千五了。”
玄風聞言,不明所以的點了點頭。
他對於金錢的概念還不充分,並不明白一千五百塊算多還是算少。
之後的時間,兩人便在候車廳等待。
兩人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
等排隊買完車票後,太陽已經下山,夜幕逐漸降臨。
在候車室等了約莫兩三個小時後,終於快要到他們的乘車時間。
陳青帶著玄風來到月台繼續等待。
當陳青手腕上的手表時間快要接近九點時,“嗚嗚~”的汽笛聲劃破夜空,一列火車從黑暗中行駛而來,減速之下駛入了“嘉寧”火車站……
……
三月十三日,清晨。
怙海,火車北站。
“嗚嗚~~”
朦朧晨色之中,一道嘹亮的火車汽笛聲,喚醒了沉睡中的“怙海”火車北站。
原本廣場上有些打瞌睡的底層民眾們,在這汽笛聲下,紛紛精神一振,隨後瘋狂朝著月台欄杆外湧來。
與此同時,月台上等待接人的人們,還有維持秩序的巡捕們,也都紛紛來了精神,目光望向了軌道一端,汽笛聲傳來的方向。
片刻後,便見一列長長的黑色火車,猶如猛獸一般撞破晨霧,駛入了車站內。
而等待火車徹底停下後,大量的乘客從不同車廂湧下。
其中又以三等座站票車廂的客人為最,宛若蝗蟲一般,拉開兩邊車門後,潮水般躍下。
而中間一段的二等座稍微好了許多。
二等座都是座位,每一節車廂的人都不多,且都是有素質的,穿著長袍、中山裝、短襖衣裙一類的社會中層。
這一節車廂的乘客,下車時除了稍微擁擠一些外,倒也井然有序。
不過,最為鬆弛的,當然還屬前三節車廂的頭等座臥鋪的乘客。
這三節車廂不同其他車廂,在火車停下來後,月台上便有大量巡捕過來,站在外圍維持著秩序。
然後,隨著火車門的打開,一位位穿著麵料考究的西服洋裙,長袍馬褂、旗袍襖裙的中上層人士,緩緩的從火車上走下來。
伴隨著每一位乘客的下車,站在車門口的乘務員們,紛紛敬重笑著的鞠躬問候:“先生女士,請慢走~”
在這樣的問候中。
一身西服,頭發梳得三七分,戴著金絲眼鏡與手表,拎著黑色皮箱的陳青。
還有穿著一身短打,拎著竹編行李箱,跟班一樣滿臉好奇的玄風。
兩人也從第二節車廂走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