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就疑惑地看向鳳姐。
賈珍怒拍桌子,道:“反了,當真是反了!”
激怒之下,竟是和賴升所言一般無二,倒也不枉是主仆。
這打的是賴大,打的是他寧國府的臉!賈家的臉!
賈珍道:“那狗東西在哪裡?我要拿了那個沒王法的東西!”
忽地抬頭看見賈蓉,目光陰鷙,好似要吃人,“孽畜,你做得好事!”
賈蓉這時已沒處兒藏,噗通跪下,叩首道:“孩兒也沒辦法啊,賈珩他拳腳功夫了得,對,馮家大爺都說他拳腳功夫了得,等閒人近不得……”
賈珍說著,就要去拿手中的茶盞,卻見鳳姐起身,道:“珍大哥息怒,蓉哥兒他才多大,哪裡就辦了這樣大的事情,不值得就生這麼大的氣。”
賈璉也是起身來勸,道:“蓉哥兒方才不是說了嗎,那賈珩是個好勇鬥狠的,蓉哥過去,也挨不住一通老拳。”
鳳姐和賈璉來勸,賈珍麵色變幻著,說道:“要不是你二叔和嬸子護住,今兒非揭了你的皮!”
“都起來吧!”賈珍又是斷喝一聲。
賈蓉嚇的一哆嗦,緩緩起身,走到賈璉和王熙鳳麵前,躬身一禮,道:“多謝二叔,嬸子。”
賈珍重新落座,餘怒未消,顯然還為賈珩的“狂悖”氣憤。
賈蓉道:“兒子有下情回稟,那賈珩還有句話要兒子轉述給父親。”
“哦?說什麼了!”賈璉問道。
賈蓉道:“賈珩說,老爺若是和他談事情,不需用這樣的刁奴出來,還有讓老爺另約了地方,此非年關祭祖,他不會進府裡來。”
“你們聽聽,這說的叫什麼話!我賈族公侯百年,怎麼就出了這起子目無尊長的混賬!”賈珍對著一旁的鳳姐和賈璉,憤憤說道:“即刻讓人赴了京兆尹,稟了府尹大人,拿了這無宗族長輩的混賬。”
賈璉皺眉道:“京兆府也不管這等事啊,再說,若是鬨將起來,恐怕引人笑話。”
尤其聽這檔子事,似乎還有搶了賈珩親事一截兒,本來就不占多少理兒。
賈璉一聽這種事兒,就覺得鬨到官府,賈家也難打贏官司。
“什麼笑話,不過使些銀子就是了。”賈珍說到最後,也有些底氣不足。
時任京兆尹的許廬,行事剛正,不徇私情,與賈家關係無涉,根本不怎麼賣賈家的帳。
鳳姐擰了擰眉,道:“珍大哥,賈珩方才說什麼刁奴,這裡麵莫非有什麼隱情?我怎麼聽這兒話裡話外,賈珩似有和珍大哥好生談談的意思?”
鳳姐見賈珍愁眉不展,柳葉彎眉下的丹鳳眼閃了閃,卻是有意要顯示自己的能為。
賈珍神情陰沉,也是在心中咂摸著賈珩的那句話,想了想,喝問道:“蓉兒,將你見賈珩前後始末,都一一說來。”
賈蓉猶豫了下,當即開口,就是一五一十說來。
賈珍皺眉道:“這賈珩,什麼意思?莫非還有可商量之處?可上次,又說什麼萬金不可失信於人?”
賈璉開口道:“這其中,是不是還有可商量的餘地,珍大哥不妨再與賈珩談上一談?”
賈珍起身,背著手在廊簷下來回踱著步,思索了一會兒,抬眸看向賈蓉,道:“蓉兒,你下午再去,送一封書信,就說,老爺我晚上在翠紅樓約他談事,看他來是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