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賈家之人各尋關係,卻說大明宮中,偏殿之內。
崇平帝臉色淡漠,手持禦筆,凝神批閱著奏折。
倏而,殿外傳來腳步聲,正是大明內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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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權,手中拿著幾張紙,麵色有些古怪。
“去賈府傳旨的回來?”崇平帝頭也不抬,凝神看著奏疏,淡淡說道。
戴權道:“聖上,剛剛回來,賈家領了聖旨,謝了恩,隻是奴婢這裡卻是收到內衛送來的一件關於賈家的趣事。”
崇平帝放下奏折,麵容淡漠,目中現出幾分狐疑,臉色倒也看不出喜怒,問道:“你這奴才,什麼趣事?”
戴權躬身陪笑,上前,說道:“聖上,您看,這是方才內衛送來的,賈家早上在榮禧堂,三堂會審賈珩。”
說著,雙手呈遞而來。
聖人批閱奏折,為邊事煩憂,肝火旺盛,不定什麼時候就會遷怒於他。
如能以這些趣事暫解聖人之愁悶,他也好伺候。
而且,這都午時了,聖人卻無用膳之意,皇後娘娘問起來,他也要挨訓斥。…
崇平帝接過幾張紙,垂眸閱覽著,一張張翻過,其上文字赫然是榮禧堂中發生的一切,眾人神情、對話幾乎一字不差,躍然紙上。
顯然賈府不僅被忠順親王著人滲透,也在崇平帝手下內緝事廠的探子密切監視之下。
崇平帝看著其上賈珩之言,雖然威嚴麵容之上,臉色淡漠依舊,然而目光深處隱有一絲驚異,淡淡道:“這賈珩倒是曉明大義,寧折不彎,不想寧國之下,竟還有這樣的少年郎?”
對賈家榮寧二公膝下子嗣的情形,他自是知道的,皆為紈絝子弟,沉溺於富貴榮華,飛鷹走狗。
百年公侯之家,至於今日,早已腐朽不堪,遍觀族人,竟無一個可用!
想當年榮寧二公,率騎兵深入草原,如今……
對於四王八公子弟,這些年有一二奸惡之人惡意揣測,說他因戾太子故,一味重用文官,有意打壓四王八公,此論實則大錯特錯。
如今國家多事,正值用人之時,四王八公為朝廷武勳,國家柱石,其身居高位,然而卻屍位素餐,不能為君父分憂。
他縱是有意扶持,又待如何?
北靜王水溶,南安郡王嚴燁,王子騰……這些他哪一個沒有重用?
然榮寧二府,卻在富貴榮華中迷了眼,勾結賊寇,擄掠婦幼,到這是大漢勳貴該做的事嗎?
“將賈珩除籍?朕奪了賈珍的爵位,賈家就除籍以報,隻顧親親相隱,眼裡隻有宗族利益,置國家法度於何在?”崇平帝放下手中的信紙,麵色淡漠,冷聲說道。
顯然是對賈家之人對賈珩不顧宗族報官的指責,予以的批駁。
戴權聞言,將頭垂下同時,心頭一凜,他方才隻是為了讓聖上分散一下為邊事愁眉不展的思緒,可看著聖上,怎麼似有愈發盛怒之勢。
崇平帝沉吟了下,道:“這個賈珩,你讓內緝事廠查一查。”
若是得用……再作計較。
等下說不得賈家的人,就要進宮求見重華宮,驚擾太後。
賈家的爵位,想除去並非易事。
其實,勾結賊寇,擄掠婦幼,這樣的罪行,想要除爵,說服力是不足的。
天下之人,不會說賈珍勾結賊寇,謀害未遂,隻會以為是天子刻薄寡恩,畢竟人家祖宗跟著陳漢太祖、太宗出生入死,才掙下這份與國同休的爵祿,單憑一個勾結賊寇,謀害宗親,甚至還未遂於惡,就被官府拿下。
如果將爵位收走,也太慘了一些。
這就是人心的微妙變化。
戴權拱手稱諾,輕笑說道:“聖上,如今天色已至午時,是否著人傳膳?”
崇平帝聞言,麵色頓了下,方才沉浸於政務還不覺,這一下閒下來,還真有一些腹中,淡淡道:“傳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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