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她是真沒了胃口,許久後才低聲道:“我爹沒事吧?”
“暫時。”
沈儀大概明白對方現在的心情:“狐妖不在府上,但是把其他妖魔帶進了你家。”
“謝謝。”
青年身上的血漬和桌上的銀兩已經說明了什麼。
林白薇努力讓顫抖的手平靜下來,抱著瓦罐小口小口抿著魚湯。
她緩和著呼吸,情緒逐漸平穩。
沈儀想起對方之前說的話,她一定要活著……原來更確切的意思是,即便是親父母生死難料,也得活著。
在林白薇口中,所謂的狐妖長輩,竟也忌憚於她的身份不敢進城。
“我要加錢。”
“什麼?”
在林白薇訝異的目光中,沈儀拿著抹布仔細擦拭刀鞘:“我說,兩本初境武學不夠,我要玉液境的,照舊是兩本,而且我要提前收一本當作定錢。”
既然身份有了變化,價碼自然也不同。
林白薇默默盯著他,竟然接受了這般“趁火打劫”,她重新拿起筷子夾著魚肉:“我隻能記住一本,你給我準備紙筆,三天後給你。”
女人用力咀嚼著魚肉,以此掩飾雙眸中湧現的委屈。
她不習慣在任何人麵前示弱。
忽然,耳畔又傳來了那淡漠的討厭嗓音。
“剛才說的話還作數嗎?”
“什麼話。”林白薇努力往嘴裡塞甜嫩的魚肉,香腮鼓鼓,唇邊沾了油漬,不想被他聽出自己嗓音的顫抖。
“燒菜做飯。”
沈儀將擦乾淨的刀鞘掛在牆上。
即便對方像個謎語人,但他還是大概捋清了思緒。
狐妖忌憚她的身份沒有殺她,卻隨意的把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丟給了前身,這群狐狸再神通廣大,還能日夜防著?
無非就是想借前身的手做掉這個女人。
那自己有何特殊之處?
思來想去,沈儀也隻能想出差役這個身份,由此便能輕鬆推斷出林白薇支支吾吾想要掩蓋的事實了。
嘖,林家將獨女送出去拜師學藝,合著最後送進了鎮魔司是吧。
她最怕的哪裡是什麼狐妖,分明就是自己啊。
若是被朝廷差役所害,就能讓狐妖們從此事中輕鬆抽身,把鍋甩得一乾二淨。
要是自己當初心念稍微想錯分毫。
真一刀斬了這個女人,親手殺了鎮魔司的人。
沈儀光是想想被整個大乾朝懸賞的場景,便有些後背發涼,順便在心中痛罵前身那個見色眼開的玩意兒。
什麼女人你都敢碰!
“……”
林白薇哪裡知道沈儀的諸多心思,她吞咽著魚肉,用力吸了吸略微發紅的瓊鼻,嗓音沙啞道:“做就做!”
不就是做飯麼,撐死你!
她小手把筷子捏的咯吱作響,等自己熬過這個月,想辦法解了封印。
到時候一定要準備一大盆刷鍋水,捏著他鼻子往下灌。
念及此處,林白薇心情稍好了些,取過酒壺咕咚咚一飲而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