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儀收回目光,回屋換上乾淨衣裳。
算算日子,離鎮魔司巡查還有二十多天。
借著這些時間再查漏補缺一下,混個好差事應該不成問題。
現在的實力在柏雲縣自保有餘,但凡事就怕意外。
譬如林白薇,能隨手謄寫出玉液境武學,這和拿出一本武學是兩碼事,前者代表對方曾經親身修習過。
未被封住竅穴前,應該要比現在的自己強不少。
該倒黴還是得倒黴。
有這前車之鑒天天在眼前晃悠,容不得沈儀不謹慎。
想要在亂世中活下來,加入一個像樣的勢力絕對是上上之選,無論是武學還是資源都有保障。
甚至於哪天真被妖魔逮了去,對方還會忌憚一下自己的背景,有個轉圜的餘地。
沈儀出門買了兩份早點帶回來。
三兩口用完,便向著班房而去。
走在路上,沈儀的腳步忽然放緩,向著路邊瞥了一眼。
撐著糖人杆的青年低眉順眼的陪笑道:“爺,您也好這口甜食?要不拿兩串去試試。”
沈儀搖搖頭,重新邁開步伐:“不好意思,身上沒帶銀子。”
一個江湖武師賣的糖人,他可不敢吃。
至於對方為何出現在柏雲縣,沈儀不想多問,他隻是個負責妖魔的差役,又不是城管。
來來往往的人多了去了,或許每天都能碰到幾個奇怪的。
隻不過自己先前眼力不夠,看不出來而已。
踩點跨入班房院落,沈儀看見張屠戶大清早便開始訓練幾人,張大虎揉著腰,慌不擇路的撿起刀就跑:“我我我……巡街……”
張屠戶倒也沒有為難這混子:“他年紀大了,也談不上什麼前程,你三人莫要偷懶……還敢瞪我!不識好歹的東西,若是能入了鎮魔司,你們爹娘得拎著臘肉來謝我。”
說著,他又是連續兩腳朝牛家兄弟腰上踹去:“手抬高點,好好的伏妖刀法,被你倆耍的像唱大戲似的。”
“我差役當的挺好的,沒想往上爬,跟妖魔打交道是要丟命的。”牛二呲牙咧嘴的抱怨。
“伱們真是安逸久了。”張屠戶冷笑道:“就在五月前,三水縣被鎮魔司接手,去了十多個校尉坐鎮,三天時間,橫推妖山,死了兩百多個軍伍,斬妖八十餘,你以為跟你們這兒似的,百姓死在差役前頭?”
“死了撫恤僅有四十兩白銀,但若是掛上鎮魔司的名頭,哪怕隻是個預備役,這點銀子不過是你兩個月的補貼罷了。”
聞言,牛家兄弟默默在心裡算了筆帳,揮刀的手逐漸有力起來。
“普通差役也招?”沈儀走進院子,有些好奇。
“不然傳下三式伏妖武學乾嘛。”張屠戶看見是他,笑道:“隻要在規定時間內,將三者皆修至小成,或者其中之一修至大成,便有機會被選進去,頂多一二十年時間,他們就能用藥浴活生生將這群人泡進初境。”
“你知道初境武師一茬一茬的往外長,跟種稻子似的有多可怖嗎?”
張屠戶越說越眼紅,似乎對鎮魔司的豪奢極為憤恨。
“若真有那麼多人,何為又一副缺人手的模樣。”沈儀挑眉,不太相信。
“你沒割過稻子?一茬茬的長,一茬茬的倒啊。”張屠戶翻個白眼,用手掌在脖子上比劃兩下,接著道:
“若是資質更甚者,比如十年前被鎮魔司青州總兵收為弟子的那位捉妖人,十年!老子還在站樁打拳挑水,她拿寶藥當飯吃,玉液境圓滿,以氣化劍戮妖如屠豬狗。”
“嘶,私生子?”即便沉穩如沈儀也不禁有些咋舌。
“私生子倒好了。”張屠戶忽然沮喪許多,擺擺手:“你不懂捉妖人,所謂吃最飽的飯,挨最毒的打,不僅對天賦要求極高,還需心性沉穩,耐得住寂寞吃得了苦。”
“孤身千裡尋妖探秘,充當鎮魔司耳目,大乾朝的懸妖令有一半都是靠他們拿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