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鴻妖皇沉默一瞬,突然啞然失笑起來:“我知道你是誰,這又是布下了什麼法陣?你覺得本皇和金翅一樣,能被你的陣法困住?”
“嘶。”
聽聞此言,童心釧臉色略沉。
同樣身為陣法師,他深知被敵人提前打探到消息,對於布陣者而言有多棘手。
果然,白鴻漠然朝著四周看去,黑眸閃爍不定。
頃刻後,它麵露疑惑。
它並沒有察覺到任何陣法的存在。
“……”
沈儀朝著白鴻掃了一眼,目光著重落在了對方的額頭赤丹之上。
隨即略微揮手。
伴隨著這細微的動作,漫天靈氣頓時躁動了起來。
肉眼所見之地,皆是開始扭曲。
幾個呼吸間,天幕化作了凶煞的猩紅色,仿佛畫卷緩緩鋪開。
吼!吼!吼!
猶如洪鐘大呂般的雄渾獸吼聲徹底蕩起,震耳欲聾,令人膽寒。
九雙恐怖眼眸俯瞰大地,好似遠古凶物的蘇醒。
氣勢騰騰,煞氣萬分。
在那龐大且霸道的妖軀翻滾間,蒲團上的猩紅血浪化作人形端坐,點化世間。
“你在找什麼?”
沈儀垂眸朝白鴻看去,緩緩攤開手掌。
“……”
白馬不安的踏蹄,驚怒的朝天上看去。
“這是道宮?”
苗清慧錯愕抬頭,手中的玄塔都在微微發顫。
“應該是吧。”
餘朝安咽了口唾沫,他也隻見過紫霄神雷劍宮而已,說不定這種妖氣騰飛的道宮,也是很正常的?
但是光看這方綿延三百丈的妖宮,顯然是已經不輸於聶師兄了。
這是自己上次在千妖窟看見的沈儀?
童心釧攥了攥掌,原來對方才不是什麼陣法師……在這恐怖的道宮麵前,上次那陣法,或許隻是沈儀順手學的小道而已。
就在這時,他們忽然聽到了一聲咆哮。
隻見白馬怔怔盯著沈儀的手掌,在他掌心之中,黑色流光漸漸變成了一柄造型詭異的幽尾槍。
“你……你們已經殺了那頭獅子?”
它下意識問道,卻沒有得到任何答複,白鴻妖皇在黑袍青年那雙平靜的眸子裡,忽然察覺到了某種熟悉的味道。
在斬殺千足妖皇的時候,獅子那雙金眸裡,也是如此的古井無波。
兩張臉龐在白馬的腦海中緩緩重疊起來。
最後化作了一道淒厲的怒吼:“是你!是你!全都是你!”
聽著耳畔的聒噪。
沈儀神情如常,掌中幽尾槍徑直騰飛而起。
隨著蒲團人影的抬手。
九頭仙妖齊齊張口,噴出猶如長河的血漿,儘數彙聚幽尾長槍。
道法第一式。
萬妖朝拜。
幽尾槍徐徐垂下鋒芒,對準了白鴻妖皇。
這匹猙獰白馬的耳畔,忽然響起了渾厚之音。
“見了本尊,為何不拜。”
仿佛來自血脈的壓迫,強行讓自己跪下。
它惶恐的朝四周探視而去,卻發現這聲音仿佛隻有它能聽見。
“裝神弄鬼,給本皇死來!”
在那極度的恐懼下,白鴻倏然朝著天上的人影奔襲而去。
它鑽研了多年,才尋找到了以妖軀使用這枚南陽宗遺留寶丹的法子。
本來是留給聶君的,即便對方能斬出第六劍,也免不了身死道消的下場。
有此寶丹相助,它才不信這頭獅子能翻起什麼大浪。
刹那間。
裹挾血海妖力的幽尾槍爆射而出!
連帶著整片天幕都是朝下方傾塌壓來,厚重的讓人無法喘息。
槍尖刺上了白馬額頭的赤丹。
白鴻雄渾的妖力,還有壽元化作的血氣,儘數迸發開來!
然而在那浩蕩血河和緩緩落下的漫天陰沉紅幕麵前,卻仿佛小溪入汪洋,頑石與高山比肩。
三千三百裡內的五臟靈氣被儘數抽乾。
喀嚓——
赤丹上忽然多出細密裂紋,槍尖一寸一寸的沒入了白鴻的頭顱。
將它蠻橫衝襲而來的妖軀,穩穩的重新壓回了地麵。
白馬前膝炸碎,兩條腿不受控製的彎曲,整個身子跪匐於地,被幽尾槍從頭到尾貫穿,死死的釘在了地上。
它垂著頭顱,黑眸中的霧氣隨風散去,隻留下深深的眼眶。
沈儀探出手掌,幽尾槍化作流光,攜著白馬屍首而歸,一起落入了儲物袋。
“……”
青花夫人淡淡瞥了幾個修士一眼。
在主人化作紫白長虹離去的瞬間,同樣化作暗金流光跟了上去。
在那兒嘟囔什麼計謀,什麼陣法。
就是單純讓你們彆動而已,哪有那麼複雜,這些修士真奇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