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來的不是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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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崇嶂雙掌僵在空中,有些疑惑的看向幾位南洪道子。
不知為何,他竟是從沈小友的話中聽出了一種莫名的意味。
那就是這位年輕修士,似乎和這群道子並不是很熟的樣子。
難道自己等人都猜錯了?
閻崇嶂腦海中忽然掠過了一個大膽的猜測,由於這幾人是一同來拜宗的,所以他下意識將沈儀當作了南洪七子的修士。
有沒有可能……這都是自己等人先入為主的看法。
實際上沈小友隻是南洪七子有些許關係,所以才結伴而行,並不是同宗修士?
想到這裡,閻崇嶂搖了搖頭,無論如何,此事肯定是萬萬不行的。
以洪澤的浩瀚凶險,彆說是什麼天驕了,就算是已經徹底成長起來的合道境巨擘,也不敢說橫行無忌。
那麼多的妖魔,數不清的險地,一個不留神就得栽進去。
似他們這些從小在西洪長大的修士,出行都要尋幾個同門一起,互相有個照應,哪怕出事了,至少也有機會把消息傳出來,給背後的勢力一些反應的時間。
更何況是沈小友這般初來乍到的年輕人。
說點不好聽的話,路都識不清,極有可能一腳就踩到什麼坑裡去。
不過閻崇嶂沒有多言,這種事情還輪不到搬山宗這些外人來管,幾位南洪道子看上去都是經驗頗豐之輩,定然不會看著沈小友胡鬨。
然而讓搬山宗兩人有些錯愕的是。
魏元洲等人明顯是滿臉擔憂,想要說點什麼,但卻又麵麵相覷,沒有人先開口。
最終還是蘇紅袖蹙眉靠近,她像是猜到了什麼,艱難組織著措詞,隨後輕聲道:“我會提醒他們……不會影響到你的特殊癖好。”
“……”
搬山宗兩人愕然回眸。
魏元洲和白巫怔怔楞在原地,特彆是魏元洲,唇角抽搐了兩下,滿眼都是不解。
他很難想象,蘇紅袖和沈宗主是何時熟稔到了這般地步的。
特,特殊癖好?
沈儀太陽穴跳了兩下,緩緩朝著蘇紅袖看了過去,自從離開南陽宗後,他早就習慣了喜怒不形於色,避免被旁人察覺出南陽寶地的窘態。
但現在,是真的有些忍不住了。
這位天劍道子到底在說什麼?明槍暗箭直接變成造謠誹謗了?
“呃。”
被沈儀那雙漆黑眼眸盯著,不知是礙於對方宗主身份的壓迫,還是彆的什麼原因,蘇紅袖忽然有些慌張起來。
這是她很少有機會體驗到的一種情緒。
“我不是那個意思。”
蘇紅袖也是注意到了自己這話容易被人誤會,平日裡略顯冷硬的俏麗臉龐上漸漸多出些許窘態,她側過身去,避開墨衫青年的注視,擺了擺手,故作平靜解釋道:“我隻是覺得,實在是太危險了。”
她這副模樣落在眾人眼裡。
搬山宗兩人還未覺得什麼,白巫眼底卻是湧上了一抹濃鬱的震撼。
見鬼了!他認識蘇紅袖這麼多年時間,還是第一次見到對方流露出這般神情。
“……”
沈儀白了這女人一眼,收回視線,輕點下頜道:“不必擔心,我有自己的打算。”
要說打算是真沒什麼打算。
主要是在西洪這片陌生的地方,沈儀最信任的同伴還是萬妖殿中的兩位分殿主。
但由於上次南龍宮來使的事情,這兩尊鎮石已經引起了堪比合道境的柯家太子的注意。
在沈儀有信心能在合道境大妖手底下保命之前。
他是不可能讓任何人知道這兩尊鎮石和自己有關係的,彆說是幾位道子,就算是南洪七子的那些宗主也不行。
沈儀不習慣把這種涉及性命的事情交到彆人手中。
“好。”
蘇紅袖同樣點點頭,對於一個能靠一己之力挽救南陽寶地,並在極短時間內獲得南洪七子認可,真正登上宗主寶位的存在而言,提醒到這裡就已經足夠了。
哪怕再怎麼不放心,但身為道子,哪有替宗主做決定的道理,再說下去便有些越矩了。
在仙宗之內,宗主便是一言九鼎的存在,當然,相應的也要有承擔後果的準備。
“好?”
閻崇嶂終於是忍不住了,這幾個道子腦子裡在想些什麼,這就算完了?
南洪七子舍得沈儀去冒險,他搬山宗可舍不得!
然而沒等他發話,幾位道子已經緩步走了過來:“閻道友,邊走邊談吧。”
魏元洲收起心底的失落,現在那些兒女情長的小事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不能再讓這位搬山宗道子繼續下去了,要不然沈儀南陽宗主的尊號,遲早得變成搬山宗主。
“真是搞不懂你們。”
閻崇嶂無奈咬咬牙,給楊運恒使了個眼色。
這位搬山宗大長老愣了愣,隨即明白過來對方的意思,順勢從儲物寶具中取出了一枚玉簡:“沈小友,此乃附近的地圖,你剛來西洪,即便要出去,也一定要先熟讀此物。”
身為外人,沒有理由去阻止此事,那就隻能儘量把風險降到最低了。
“多謝。”
沈儀神情終於認真了起來,以搬山宗的強橫程度,身為一方霸主,對周圍的了解肯定是其他勢力遠不能及的,這枚玉簡可比先前那些丹藥更有用。
他伸手收下玉簡,隨即拱手行禮。
彆管搬山宗有沒有帶彆的心思,自己總是收了不少好處,隻不過現在自身都難保,隻能等緩過來後再做償還了。
其餘人都覺得沈儀對南洪七子並沒有多少歸屬感。
包括這幾位對他最熟悉的道子。
畢竟以沈儀的天資,就算南洪七子在與龍宮的爭鬥中落敗,他頂多也就是損失一塊合道寶地,以其冠絕古今的天資,寶地這種東西,大概率會有彆的勢力願意給,譬如眼前的搬山宗。
剛剛出來不到一年時間,跟南洪七子間更談不上什麼恩情。
這樣的人,就好似那無根浮萍,給人一種隨時都有可能離開的感覺。
但實際上,隻有沈儀才知道自己的壓力有多大。
他穿越過來僅寥寥幾年時間。
無論是青州,還是大乾的那些熟人,都需要依靠寶地而活。
若是真的被龍宮踏平南陽。
那他就真的不剩下什麼了。
修煉總得有點什麼意義,長生路上也總需要些點綴,否則便顯得太枯燥無味。
更何況按照玄慶前輩的說法。
自己想要保住南陽寶地,最大的對手或許還不是龍宮……而是更為恐怖的存在。
“告辭。”
沈儀收起玉簡,與眾人道彆,轉過身喚出烏光飛劍,順著來時的那道接引金光,踏劍離開了搬山宗。
重新回到那接連天海的擎天巨柱之前。
沈儀垂眸看去,腳下一望無際的汪洋似乎和南洪如出一轍,但那翻滾的波濤間,所蘊藏的凶險卻更加深不可測。
他又回頭瞥了眼那陷入雲幕的高聳山峰,視線落在了那碩大無比的掌印上,感受著上麵曆經漫長歲月後仍舊殘留著的令人心悸的氣息。
僅是登上白玉京,還差得遠呢。
他閉眸回憶了一下腦海中的地圖,這麵板的推演沒能提升什麼悟性,反倒是把記性給練上來了。
隨後選了個僻靜之地,踏劍化作流光掠去!
青年發絲略微拂動,單薄墨衫於風中獵獵作響,千百裡轉瞬而逝,青天與碧海交錯,倒也是有了幾分先前他想象中的劍仙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