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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洞外。
紫蘭仙子正焦急的等待著,忽然麵色微變,倏然回頭看去。
隨即視線中便是多出一張熟悉的臉龐,隻不過相較於在紅楓穀的時候,此刻這年輕人渾身都是湧現著一抹生人勿近的凶煞之氣,簡直判若兩人。
“沈道友?你怎麼會在這裡?”
紫蘭仙子忽然想起先前的那封南洪信件,不由挑了挑眉尖,果然,這小子就是看懂了!否則怎麼會千裡迢迢趕到南洪來。
不過她現在可沒心情理會彆的事情,略帶倉促勸道:“沈道友,此地現在不宜進去,還請快快離去吧。”
局麵已經夠亂了,就彆再來人添亂了。
在紫蘭仙子錯愕的注視下,沈儀仿若未聞,目不斜視的朝著仙人洞邁開步伐。
她記得這人先前雖冷淡了些,但也不至於是這般模樣啊。
“莫非沈道友認識裡麵的人?”
紫蘭仙子忽然想起什麼,解釋道:“你放心,他答應了我一炷香時間,如今還剩一半,待他們性命安全,我必然給你們一個交代。”
像是聽見了外麵的動靜。
嶽天策緩步從洞中踏出,臉上原本的笑容,在看見沈儀的刹那,便是肉眼可見的褪去。
他重新抱了雙臂,冷聲道:“怎麼哪裡都有你,真當東龍宮是你家婢女了,有什麼麻煩都來找是吧?”
“我不想當著紫蘭的麵發脾氣,趁我現在心情還不錯,自己滾。”
“……”
沈儀略微抬眸,緊跟著,他悍然一腳轟在了嶽天策的小腹。
沒有任何征兆,洶湧力道仿佛憑空而現!猝不及防之下,嶽天策甚至連臉上的表情都未來得及變化,整個人便是轟然砸入洞中。
紫蘭仙子紅唇微張,眼瞳驟縮。
就在剛才那一瞬間,她好像感知到了一抹獨特的氣息……能擁有這種氣息的,未必就比合道之下那批頂級大妖要強,但論名氣,卻是一個比一個高。
那群人都必然會成為合道,而且在不出意外的情況下,能一直走到合道修士的最前列。
但她發誓,自己絕對沒有聽過這群人中有姓沈的存在,而且還身處西洪或者南洪這種貧瘠之地。
下一刻,沈儀已經徹底踏入了仙人洞中。
紫蘭仙子不再猶豫,連忙跟了上去,剛剛進入其中,便是被視線中的一幕給震撼。
隻見嶽天機仿佛瘋狗一般,狠狠撕咬玄慶的身軀,近乎將其撕咬成了一根光禿禿的木棍。
“……”
紫蘭仙子很難想象,這是嶽家嫡長子能做出來的舉動。
就在這時,她突然發現沈儀回首看來,白皙俊秀的臉龐上露出一個淡淡的笑,看似溫和,嗓音中卻極儘譏諷:“放心?”
“你聽我解釋。”紫蘭仙子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對一個僅見過幾次的修士如此低聲下氣,或許是因為對方剛剛展露出的氣息,也可能是因為自己失信於其的緣故。
“你的解釋還是留給它們吧。”
沈儀收回目光,朝著廢墟步伐平穩而去。
果然,無論穿的多麼人模狗樣,妖就是妖。
“下賤的東西,竟敢偷襲本尊!”嶽天策強忍痛處,跌跌撞撞起身,被這修士接二連三激怒,他終於不在紫蘭麵前掩飾什麼,臉上細密的鱗片迅速蔓延開來,然後猛地朝前方奔襲而去。
沈儀並了劍指,輕輕放在眉心。
刹那間,灰暗的仙人洞中仿佛化作白晝,祥雲散開,顯現出整整四座雄偉的仙城!
龍漢、赤明、上皇、開皇。
此乃所有洪澤修士的極限!
紫蘭仙子怔怔抬頭,直至此刻,終於驗證了她先前的猜測。
這位年輕修士,真的開了第四城!
然而她眼底的震驚剛剛湧起,便迅速的濃鬱了數倍。
隻見那展開的仙城大門之中,竟然有從未見過的金光湧現!在那金光麵前,剩下那些原本令人震撼的紫芒都黯淡了許多。
整個過程僅是呼吸之間。
沈儀身上的墨衫化作了貼身的玄甲,頭頂暗金冠,腰佩陰陽玉。
發絲搖曳間,他將一枚血紅鳳元服下,身上的氣息便再次暴漲!
雖沈儀的雙眸一直盯著遠處的嶽天機,但在嶽天策襲來的瞬間,他那修長五指卻是恰到好處的落在了對方的額頭之上。
熾熱的心焰呼嘯而出,徑直籠罩了嶽天策的全身。
琉璃青鳳的神通本就陰毒無比,在沒有神魂防備之下,哪怕是以嶽家的尊貴血脈,他的雙目也是瞬間圓瞪,五官扭曲的發出無聲哀嚎。
整個人本能的倒翻出去,用力拍打著毫無異樣的全身。
沈儀並沒有過多理會對方,再次踏出一步,便是來到了梁柱兩人的身旁,他右掌扣住嶽天機的臉龐,強行止住其撕咬的動作,隨即揮掌震碎了玄慶身上的靈索。
“……”
從頭到尾都保持著淡然的玄慶,在看見沈儀的瞬間,首次閉上了眼睛。
他用力咬牙,卻很快又睜開,用微不可查的聲音道:“走……他是瘋子……咱們暫時還得罪不起。”
玄慶並非不知道一群返虛修士的價值。
若是換成十萬年前,他可能比現在的幾位宗主還要冷漠。
隻是價值這種東西,乃是相較而言的。
譬如他自己。
如今南龍宮和七子已經接近撕破臉皮,對七子而言,無非就兩種結局。
輸了,七宗覆滅,他也沒有苟活的念頭。
若是贏了,那七子無可避免的就要重新回到洪澤這個層次,對於那時的七子而言,隨時會引起仙人注意的自己,不僅沒有價值,還是一個大麻煩。
而且玄慶偶爾也會想起沈儀當初的回應,他是真的很擔心,這位年輕的宗主會因為那幾縷微不足道的鴻蒙紫氣,做出什麼衝動的決定。
這樣算算,無論拿他玄慶去換什麼,哪怕什麼也換不到,那都是賺的。
“他真的是瘋子!沒必要拿你的大好前程,去陪一個瘋子玩兒……走。”玄慶咽了咽喉嚨。
聞言,沈儀沉吟片刻,突然咧了咧嘴,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透著些許暴戾:“我也是。”
“四城修士……四城修士……”
嶽天機透過五指的縫隙,朝著那四座仙城看去,突然放肆大笑起來。
隨著笑聲愈演愈烈,任誰都能聽出其中的嘲弄。
在十萬年前,玄慶就是四城修士,而且還掌握了萬法,也不過勝他一籌而已。
這麼多年過去了,尋常的四城修士,哪怕名聲再顯赫,在他嶽天機眼裡,真的不太夠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