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放在老一輩裡,也是赫赫有名的存在。
僅憑對方一人,滅了搬山全宗也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況且西龍宮即便不算玉山龍妃和西龍王在內,此刻也坐鎮著整整四大天境龍子,反觀搬山宗,兩個地境宗主在這些大妖麵前,顯然是不太夠看的。
閻崇嶂扭頭避開了那張法旨,沉聲道:“請。”
“這就對了嘛,識趣點,彆讓大家難做。”
祁九笑眯眯的卷起了法旨,率先邁步朝著那高山之中踏去。
閻崇嶂陪著它們入了搬山宗,看似壓抑的神情下,雙眸卻是瞬間清澈了不少。
自從師父從南洪回來以後,整個搬山宗都知道自己傍上了多粗的一條大腿,隻不過是暫時的委屈而已。
用師父的話來說,沈宗主是即將騰飛的大鵬,隻是羽翼尚淺,身處困龍之局。
就算宗門內隻活下一個人,就憑現在為沈宗主出過的力,待到對方脫困而出,搬山宗的未來絕非現在可比。
自己等人現在要做的,就是替其鎮守消息,安撫住局麵。
僅此而已。
相較之下,受點委屈算什麼,總比丟命劃算。
“……”
閻崇嶂悄然和大長老對視了一眼,確定對方都已經準備好了。
畢竟上次被無量道皇宗審訊過一次,算是有了經驗,這次應該也不會出什麼大問題。
“押進去,一個一個審。”
祁九剛剛開口,便是顯露出了地頭蛇和過江龍的區彆。
無量道皇宗的體量再大,來了西洪,至少麵子功夫得做足。
但西龍宮一旦認真起來,便是這片水陸真正意義上的土皇帝,普天之下皆為臣仆,自然無需客氣。
麵對著一群返虛境的妖兵,搬山宗修士又都是暴脾氣,自然不可能服氣。
若非大長老三令五申,已經有人要忍不住躁動起來。
“你爺爺自己會走。”
有長老被妖兵攥住胳膊,本能的就將其甩開。
然而他還未繼續說話,便是看見祁九臉上的笑容中多出了幾分寒意,隨手晃了晃掌中的法旨:“嗯?不喜歡有人扶著走?那綁起來吧。”
“……”
長老咬咬牙,冷哼一聲移開了目光。
妖兵神情冷漠的取出銀索,乾脆利落的綁在了那長老的腕上,低斥道:“走!”
其餘妖兵也是紛紛效仿。
“是不是有些過了?”
閻崇嶂靜靜盯著周遭妖兵的舉動,側眸朝旁邊看去。
哪怕西龍宮真要動手,也得給個理由。
祁九收起笑容,用那法旨輕輕拍了拍閻崇嶂的背部,淡淡道:“過了嗎?你們繼續和南洪七宗勾勾搭搭,下次來的,可就不是我這個小輩。”
“心裡有點數,你們吃的是誰家的飯。”
祁九將臉湊到閻崇嶂耳畔,陰惻惻道:“叛主的狗,可沒有好下場。”
“……”
閻崇嶂閉上了眼眸,知道這是上次幾位南洪道子來訪的事情泄露出去了,看來今日這位龍孫就是刻意找茬來的。
愈是這種時候,愈要忍得住氣。
若是把西龍宮的視線吸引過來,到時候南洪的事情可就瞞不住了。
絕不能給沈宗主添麻煩。
“隨你們查——”
他調整好呼吸,重新睜開眼,話音卻戛然而止。
閻崇嶂怔怔盯著法陣處那道從容走進來的墨衫身影,若非心性沉穩,差點一口喊出了對方的名字。
不是!搬山宗在這裡認真的幫忙遮掩消息,怎的沈宗主直接大搖大擺的就送上門來了!
來之前也沒打個招呼,這該如何去解釋對方的身份?
“……”
楊運恒這位大長老此刻也是有些發懵。
更彆提其餘那些見過沈儀的長老和弟子們,稍稍錯愕後,皆是有些刻意的移開了目光,暗自心中叫苦。
“喲,還有客人?”
祁九將周遭人的反應儘數收入眼底,慢悠悠的轉身朝那墨衫青年看去。
“正好,一並查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朝青年走去,隨即眼眸中湧現些許疑惑:“等等……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
雖麵容不符,但這神情和衣衫,怎麼越看越像是上次玉山龍妃壽宴時,自己親手接待的那位散修?
眼看著兩人愈發走近。
再加上祁九的這句話,閻崇嶂一顆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開始在腦海中極力搜尋著借口。
“站住!”
祁九像是終於想起了什麼,猛地抖開掌中法旨,正準備質問點什麼。
然而祁昭文三個大字還未徹底亮出,便是乾脆利落的被撕裂開來,一隻白皙手掌徑直破開了這張法旨,骨節分明的五指穩穩掐在了祁九的喉嚨上。
刹那間,在祁九五官扭曲的驚恐注視下,一抹黑雲從青年袖中湧出,將其儘數吞沒了進去。
這黑雲迎風暴漲,呼嘯前行,猶如惡鬼凶倀,瞬間便是裹住了所有妖兵的身軀。
從頭到尾不過一個呼吸的時間。
剛剛陰暗下來的天幕重新回歸清明,席卷的黑雲消失的無影無蹤,連帶著一起消失的,還有所有的水族妖兵。
那張破碎的法旨飄然落在了長靴前方。
沈儀輕描淡寫的收回了手掌,朝著前方看去:“事情怎麼樣了?”
“呃——”
閻崇嶂和楊運恒呆滯了許久,盯著地上的法旨,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沈儀像是看出了兩人的想法,隨意揮手,指尖扳指閃爍了一下,緊跟著厚厚的一遝法旨被丟了出來,和殘破的那張一起堆在地上,其間染血,甚至還帶著些許熱氣,看得人有些口乾舌燥。
“沒事,你放心說。”
沈儀輕點下頜,從那堆法旨上踏了過去。
楊運恒和閻崇嶂對視了一眼,皆是哭喪著臉,眼瞳緊縮,他們確實不太理解,沈宗主要求搬山宗幫忙封鎖消息的原因……是擔心嚇到西龍宮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