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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笑意在眼神中仿佛已揮散不去,嘴角微翹,酒靨深陷,趕緊撤招,扶住黑影的手臂開口笑著說道:“李叔,您也說了,都過去三年了,且不說我這三年的遊曆有所感悟,就算是未出門遠行,一直在山中修行的話,成天見你使這幾刀,就算抵擋不住,也能在你這‘拚命三刀’下逃了去罷。”
“少主,我這把老骨頭,也就隻能耍耍這幾刀了,適才主人已感知得是少主歸來,特命老奴來試試少主修為如何......咳咳咳!”李叔望向少年的眼神中滿是溫和,與適才使出那三刀之時的氣勢截然不同,卻因咳嗽麵龐的蛇形傷痕充血通紅。
少年趕緊一手扶住李叔,手掌輕撫李叔後心,將自身內息傳入李叔體內,讓李叔的乾咳之症有所減輕。
“咳咳咳,少主不可為老奴枉費功力了,咳咳咳,我這陳年舊疾。”李叔乾咳之餘,趕緊開口勸阻少年為自己以內息調養。
“早知就早點與李叔相認了,不該一時爭勝心起,與李叔過招。”少年望向李叔,滿是愧疚之色。
李叔此時也已平複內息,咳嗽之聲略平,開口道:“我這毛病與不與少主你交手,並無關係,年輕時與人搏殺,傷了心肺,又未及時醫治,後才落下病根,跟隨主人這些年來都無法根除,隻可以主人所賜心法緩解而已。往年隻是偶有所發,這最近兩年,乾咳之症猶如跗骨之蛆般,每日子時至醜時乾咳不止,現已平複內息,少主收回內息吧。對了,少主,剛才老奴與少主交手,見少主內息沉穩,內力收發自如,是否已踏登堂?”
少年助李叔調養內息,見乾咳之症已有緩解,便收回內力,扶住李叔開口說道:“李叔,這外麵天寒地凍,你乾咳之症已有緩解,但這天氣終是對你身體並無好處,咱們趕緊先回師尊草廬見過師尊,再話其他吧。”言罷,少年趕緊扶著李叔,將身上的裘絨大氅脫下,不顧李叔反對,給李叔披上,往遠處草廬行去。
雪夜中,冬風更盛,呼嚎作響,一少攙一老,一青扶一黛,兩個身影在茫茫雪色中向著不遠處的光亮行去。
一盞茶的時間,兩人已達草廬前,說是草廬,卻有正房耳房多間房舍圍起,中有院落,外側木門仿若知二人近前,已然打開,卻被凜冽冬風吹的忽扇作響,少年扶著李叔進入草廬,趕緊掩上大門。
此時李叔眼神示意少年,少年隨李叔眼神望去,草廬主室內燈光亮著,如這雪夜中的一絲溫暖,暖著少年三年曆練堅毅的心,
“少主,老奴去給少主弄點吃喝,這一路而來,沒有腳店客棧,一定是又餓又渴吧,主人正在待你歸來呢。”老李輕輕拍了下望著草廬主屋燈光發怔住的少年說道:“主人自你曆練下山後,時常會對著你住的屋子走神,雖然你當時境界已有小成,對付一些江湖宵小綽綽有餘,但他總時不時的對我提起,蕭兒武藝雖有小成,但遇到真正的高手不知是否應付的來,足見他心中對你的擔心,快去見見他罷。”
少年聽得李叔話語,想起自己出身便不知父母,師傅和李叔一手將自己養大,這其中艱難常人不知,心裡泛酸紅了眼眶,快步上前,輕扣房門,後撩起衣擺雙膝跪在門前:“師尊,顧蕭遵師尊之命,下山遊曆三年,現遊曆之期已滿,回山複命。”
“吱~”,還未待顧蕭跪定,房門被一股真氣吹開,真氣灌入顧蕭身旁,顧蕭隻覺這道真氣似春風般柔和,自己被真氣環繞托起,跪下的身體被真氣自然托起。
“下山之時,年逾舞勺,如今僅三年,百丈之內,老李都未感知你的踏雪七尋,鍛體強身初窺氣,登堂入室人器一;登堂境已固,這三年曆練,有此精進,定然是吃了不少苦罷”屋內之人輕聲開口道。
聲音雖輕,卻入耳清晰,顧蕭聽聞師尊傳音入密,進屋掩上房門,隻見香爐茶具,書桌臥榻,幾年來一如三年前下山的樣子,不曾添置一樣新物件兒。
坐在書桌後那人,鼻若懸膽,眉若流星,一頭黑發隨意紮起披散身後,如三年前一般,隻有鬢邊幾許華發和頷下長須已微微現白,方才讓顧蕭覺得已過三載,師尊的眼神還似從前一般銳利,仿佛透人心肺,玄青長袍隨意而披,左袖空懸,一手持鹿皮酒囊,半靠身後的茶椅之上,嘴角含笑,望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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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我呀,可不止是吃了苦頭啊,這三年,我途曆北境十三郡。”顧蕭連連擺手,不想師尊看見自己眼眶的淚痕,笑著擠出一副下山之後受了很多委屈的模樣,撇嘴說道:“剛剛下山抵涼州城,就被人被騙了盤纏,三天三夜一口吃的可都沒吃上,當時真想轉身就逃回山上,想想自己還有師尊囑咐的事兒還未完成,隻好想法兒堅持下去,思來想去,萬幸,有師尊所賜的金牌傍身..............”
“噗”,師尊一口烈酒噴了一桌,整個人瞬間沒了剛才的愜意慈祥模樣,半躺的身子彈起坐直,一股如玄冰般的劍意蓬勃而出,似要將顧蕭整個人都吞沒一般:“你小子從小就頑劣,讓你下山磨礪心性,交予你金牌,是予你危機之時,顯出此物保命之用,你居然把那金牌給當了?”
顧蕭見師尊如此姿態,內息迸發由先前進門的如沐春風變為劍意之勢,連忙擺出一副笑顏,眯著眼起身快步挪至師尊身旁,用自己的袖口,輕輕擦拭起桌上的酒水邊說道:“蕭兒不敢,如此貴重之物且又是保命之物,師尊從小教徒兒識文斷字,覽古閱今,又傳授武藝強身。蕭兒當然知道此物珍貴,且知這‘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蕭兒還是知道的,又怎敢隨意取出。”
師尊聽聞顧蕭所言,神色稍緩,微微額首,將手中酒囊放於書桌上,正待用手拭去頷下長須上的酒水。忽的又聽顧說道:“蕭兒隻是將金牌切下一角,兌換了些散碎銀錢而已,總不能剛下山就灰溜溜的回山罷。”
此言剛出,隻聽得“啪”的一聲碎裂之聲,隻見這桌上茶盞茶具,皆被一股劍氣震碎。整個室內被劍意籠罩,若不是顧蕭師尊心疼這久居之室,怕是這幾間草廬須臾間就要被這招‘凝氣化形’給震散了去。
屋外廚房內正在忙活的老李感受到這‘凝氣化形’,麵上的傷疤又被笑容擠的通紅,攪動著手邊顧蕭愛吃的紅薯八寶粥,嘶啞的聲音自言自語道:“少主這小猴兒精剛剛回山,主人就被氣著了,怕是這草廬又要熱鬨起來咯!”
顧蕭剛說完切角金牌的言語,就被凝氣化形震開,顧蕭心知師尊心疼自己,可不會傷了自個兒,又見師尊嘴角抽動,忙從懷中掏出一塊四四方方的金牌雙手呈出,躬身掛出一副天真笑容:“師尊切莫生氣,您看這金牌並無大礙,若不是蕭兒機智,可就要餓死在山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