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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菜攤附近探查了許久,未曾發現什麼蹊蹺。顧蕭細細回想著今日發生之事的所有細節。猛然抬首,顧蕭似是想到了什麼,抬頭望向菜攤對麵,隻見那家鐵匠鋪上,黑色的旗幟分外顯眼。
頓時明白了什麼,顧蕭眼神緊緊的盯著那麵旗幟。許久後,顧蕭定了定心神,動身穿過人群,來到鐵匠鋪下抬首望著那獵獵作響的鐵字旗,又回首望了望街對麵的街道。
“霖兒姑娘,你可曾記得你在這菜攤聽那賣菜老嫗聽故事之時,這鐵匠鋪上掛的是何種顏色的旗子?”顧蕭低聲問向一旁的霖兒。
霖兒心中還在想著顧蕭適才說的話兒,卻聽了顧蕭開口,回過神來,慌忙道:“你說什麼?旗子?我未曾注意到啊。”
顧蕭不知姑娘家的心思,隻道是霖兒未曾注意到,於是低聲繼續說道:“若我記的不錯,我與李叔和薛虎尋你至這菜攤之時,我曾瞥見這鐵匠鋪上掛的是一麵紅色旗子,而現在卻換成了黑色,端的奇怪至極,你且在外稍後我片刻,我進去探上一探。”
說完,顧蕭將仍在衝著自己齜牙咧嘴的踏雪從大氅裡抱出。霖兒接過踏雪,這胖貂剛剛還齜牙咧嘴的神態瞬間消失不見,隻是順從的任由霖兒抱在懷中輕撫。
“萬事小心,切莫衝動行事!”霖兒這是回味顧蕭適才說的鐵匠鋪旗子的事,也覺得此事並不簡單,於是向顧蕭說道。
顧蕭點頭示意,隨即踏步進了鐵匠鋪。
鋪子不大,不過丈餘見方之地,鋪子正中一個烘爐中炙熱火焰燃燒正旺,一旁鐵砧、水槽、風箱一應俱全,幾個精壯漢子正在揮汗如雨。
冬日裡,這鋪外天寒地凍,鐵匠鋪內反而熱氣升騰,一名精壯漢子在風箱旁用力拉扯著風箱,烘爐中的烈火受了這風力一激,噴出火舌。烘爐前站著的精壯漢子被火舌熱浪烤的汗如雨下,將身上的單衣脫下,露出滿身健壯肌肉。
眼見烘爐中的鐵器被燒至彤紅,那光著上身的漢子單手緊握鐵鉗,將那帖子快速夾出,快步走到那大鐵砧旁。
在鐵砧旁等待著的另一漢子,身形雖比起光著上身的漢子瘦弱許多,可單手拎著那大錘的樣子卻絲毫不費力。
待這鐵器放上鐵砧,這兩漢子,一人一錘開始捶打起來,一串釘鐺聲響,這敲打鐵器之聲帶著獨有的節奏。
顧蕭沒有驚動幾人,而是靜靜的觀望著這幾個精壯漢子敲打鐵器。一陣捶打之後,那鐵器的彤紅之色漸消,那光著上身的漢子觀望了下,便架起鐵器又塞入烘爐之中。
光著上身的漢子並未回身,而是背對著顧蕭,開口道:“客官,瞧了多時,要打何物件?”
“我想打一柄劍。”顧蕭開口道。
顧蕭這話雖是說的聲音極輕,這屋內正揮汗如雨的精壯漢子們似是被這話吸引,紛紛停下手中的活,望向門前客人。
“哦?”那光著上身的漢子似是沒有料到身後人竟然要打兵刃,也轉過身來,看向說話的客人。
一身黛色大氅,黑發披肩,劍眉星目,麵龐略顯青澀。光著上身的鐵匠打量著麵前的客人,此人年紀不大,雖然大氅遮身,也可看出他身形略顯單薄,宛若一個普通的書生模樣,若是要打菜刀甚至農具,鐵匠都不會意外。
可他偏偏要鑄兵刃,鐵匠來了興趣,吩咐眾人繼續乾活,自己隨手扯來汗巾,囫圇的擦拭了渾身汗水,又拽過一件單衣穿上。
行至顧蕭身前,打量了顧蕭一番,鐵匠咧嘴笑道:“客人,我瞧你年紀輕輕,兵刃這玩意可不是小孩子的玩物,這東西可是會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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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人的不是兵刃,而是拿著兵刃的人。”顧蕭望著眼前的鐵匠,嘴角劃出一抹弧線,開口道。
鐵匠目光越過顧蕭,看向鋪外,一個少女正在街道對麵向著鋪內張望。鐵匠收回目光,又細細的打量了顧蕭一番,隨後開口道:“小店隻鍛些農具、家用之物,兵刃所需材料皆無,實是無奈,還請客人自便。”
鐵匠下了逐客令,隨即回身,走到正在忙碌的眾人中忙碌起來。片刻後,那鐵匠回首,見那大氅少年並未離開,而是在一旁的桌前坐下,拎著桌上的茶壺自斟自飲起來。
鐵匠放下手中器物,坐在顧蕭身旁,口氣放軟了些:“小哥兒,不是咱不幫你打,隻是這打造兵刃所需要的精鐵之物,我這小店確是沒...”
不等鐵匠說完,顧蕭從懷中掏出一張百兩銀票,輕輕放在桌上,用手指推向鐵匠,雙目卻盯著鐵匠麵上神色。
鐵匠見了百兩銀票,神情不動,卻掛上尷尬笑容繼續推辭道:“小哥兒,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這確實..”
又見一張百兩銀票遞出,鐵匠仍是為難道:“還請客人見諒,小店卻無法接這活兒。”
顧蕭聞言,目光掃了鐵匠一眼,隨即收起銀票起身道:“多有叨擾!”
鐵匠見這執拗小哥兒終於不再執著,便起身回禮道:“客人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