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在遊廊間,萬鈞瞥了眼身後的一眾護衛之人,那群護衛中一領頭之人見狀,抬手示意眾人稍稍退開丈餘。
見護衛稍稍退開,萬鈞這才向著身邊的楊虎臣開口道:“虎臣啊,你去時我未曾告訴你,不要去我家中探望,你..”
楊虎臣立刻回道:“軍門放心,臨行時軍門交代,末將都記在心中。”
言罷,楊虎臣又望了眼身後的護衛,壓低聲音開口道:“軍門,此次你回鄉探親,末將心中不安,還請軍門允準,讓末將隨行。”
萬鈞歎息道:“虎臣,旁人或許我還會有所隱瞞。不瞞你說,晉國近兩年來,在齊晉邊境蠢蠢欲動。非是我舍大國,為小家,而是家中老母來信,讓我今年務必回鄉一趟,不然,我斷不會離開雁北城。”
隨後萬鈞麵色一沉,繼續說道:“我不在雁北城,軍中諸將官,我隻能托付給你。”
言至此處,萬鈞餘光望向身後一眾護衛,見他們遠離自己二人,這才開口繼續說道:“近年來,我能感到,陛下已對我漸漸疏遠,尤其派來了這群齊雲影衛...”
楊虎臣驚訝道:“難道說,陛下不是擔心軍門,派這些影衛前來隻是為了...”登時明白了萬鈞言外之意。
萬鈞重重一歎,撫須道:“這些事情,你心知即可,勿要聲張,另外,我不在軍中時,你要時時提防一個人。”
“軍門吩咐,無有不從。”楊虎臣回道。
萬鈞微微點頭,隨即開口:“我不在時,你要時時提防瑯州知州,高廉。”
楊虎臣疑惑不已,這瑯州乃是供應雁北糧草的重地,那高廉的背後更當朝左相範謀親手舉薦,一力扶持之人,為何軍門要自己在軍門不在時提防高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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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鈞似是看出了楊虎臣的疑惑,開口道:“高廉當年隻是上京趕考的落榜書生,不知範相到底看中了此人什麼,一力舉薦此人,而後更是讓他入主瑯州。”
楊虎臣疑惑問道:“這些過往,我都有耳聞,不過瑯州無論是供應軍需還是其他政務之事,從未懈怠,還請軍門明示。”
“不得不承認,此人在處理軍需之事上確無懈怠,可近日,他總是借著軍務之事,打探咱們雁北十郡的布放詳情。”萬鈞虎眉微蹙道。
“什麼?這等軍機之事,豈是他這瑯州知州能打探的?為何軍門不上奏陛下。”楊虎臣直爽性子,一聽這話,火爆脾氣立即就要發作。
萬鈞已不是當年小小的涼州守將,這些年的曆練,早已明白鋒芒不露的道理,示意楊虎臣稍安勿躁,開口道。
“且不論這高廉到底用何方法讓左相大人對他信任有佳,就隻說陛下派來這些齊雲影衛,我若衝動上奏,隻怕換來的隻有罷官回鄉。”
歎息一番,繼續開口:“我倒不是在乎這北晉統將的官位,隻是我身後便是雁北、乃至齊雲千萬百姓,倘若我被罷官,依著高廉在左相心中的地位,隻怕接替之人非他莫屬。”
“文官掌兵,自古未有,就算是那高廉過得了左相那關,陛下又怎會答應。”楊虎臣實在不知,像萬軍門這樣衷心衛國戍邊近二十年的將軍,為何會突然在陛下那裡失了信任。
“此事暫且不提,你隻需記住,雁北十郡的布防圖依著軍中慣例,我不能帶走,我不在時,你要嚴加看守。”
萬鈞說完,從衣甲中掏出一枚令箭,遞給楊虎臣。
金牌令箭,在軍中就意味著軍令,抗令者可就地格殺,無需稟報,楊虎臣見狀忙要下跪接令,被萬鈞一把撈住。
“若發現任何人覬覦雁北十郡布防圖的,格殺勿論。”萬鈞鄭重的囑咐道。
“軍門放心,圖在,我在,圖丟,我亡。”楊虎臣口吻堅定接下那支象征著北境統將的令箭。
萬鈞見楊虎臣接令,不再多言,抬手示意楊虎臣退下。
見楊虎臣遠去,萬鈞心中默念道:“隻願吾心中所慮皆是杞人憂天。”
不由想起那人的英姿,萬鈞陷入回憶。
馭青鬃馬,披雲天鎧,劍眉星目,唇邊酒靨微現,向著自己所率按兵不動的涼州守軍,朗聲高呼:“晉軍十萬鐵騎,已被吾所破,涼州眾將士也是熱血兒郎,你們還想見到晉之鐵騎,數年之後,再來踐踏你們的家園,折辱你們的親人、孩子嗎?”
隨即,那人立馬持戟,口中豪言響徹天際:“可願隨吾,追上前去,殺出個百年安泰。”
涼州士卒們聽了此人豪言,哪裡還記得自己這個涼州守將曾下過的不允出兵的軍令,紛紛拔劍附和,聲震寰宇。
“吾等願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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