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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相識不久,但見一向沉穩有智的少年,罕見露出如此急切、甚至急而生怒的神情,江凝雪微詫,正想要緩和一二,卻聽煙袋鍋忙不迭開口解釋。
“木少俠,我比你還急,自被天涯大哥逐出墨門後,本想尋一處隱居,但想到尺千刃的手段,擔心天涯掌門不敵,所以才暗中追來,想著萬一掌門不敵,好出手相助,即便是死,也算是了卻前些年所行之惡事...”眼見少年神色稍緩,便繼續說道。
“我趕到時,卻隻見你與江姑娘正要結伴離開...”煙袋鍋平複了煙霧入口嗆的乾咳之感,將當日自己所見如實相告。
此時方覺自己失態,顧蕭帶著幾分歉意開口:“尺信大哥,我...適才心中急切,你莫要見怪。”
煙袋鍋自然不會因此事而惱:“木兄弟言重了。”
“可你與江姑娘是如何結識,又是如何尋到這來的。”
顧蕭不由好奇,此地在深山之中,煙袋鍋與江姑娘是如何避開那詭異的斑斕毒瘴,又是如何在凹穀中尋到自己的。
“此事說來話長,當日,我趕至小樓峰下,見你與江姑娘結伴離開,便偷偷在你們前方設下墨門追蹤秘物,而後去往小樓峰查探...”
見少年並未因此而惱,煙袋鍋便繼續開口。
“說來慚愧,在下不明事由,誤會了木兄弟與江姑娘,以為你們二人同謀,害了我墨門眾人...便動了複仇心思,一路追尋,待我好不容易追至嶺州,尋遍全城,也沒發現你與江姑娘的行蹤,隻得施展墨門追蹤之法,一路尋秘物殘留線索,再至臧北城,終是尋到了你們的行蹤...”
“我自知武藝不如你,想要為墨門中人報仇,隻能趁你不備出手,就遠遠埋伏在那何家堡外,等待良機,可苦等數日,卻隻聞何家堡山中異響...終是忍不住,潛入了何家堡中...後來之事...還是讓江姑娘說與木兄弟罷”
言至此,煙袋鍋為了緩和麵上尷尬,嘬了口手中煙袋,望向一旁的江凝雪。
江凝雪開口,依舊是先前冷冷語氣:“尺信大哥,潛入風家堡...遇我,道明其中緣由,解除了誤會,正好我也準備動身前往雁北來尋你,便借著尺信大哥的追蹤之法,一路追到了這。”
寥寥數言,將當中緣由儘數相告,江凝雪便自行尋一處看似僻靜之處,先行調息療傷。
煙袋鍋聽得江凝雪避重就輕,將自己向她突施殺手不成,反被她所擒之事一帶而過,替自己保留了些許顏麵,忙投去感激眼神。
聽煙袋鍋與江姑娘道來,顧蕭心中不免驚訝,江湖之大,果是臥虎藏龍,儘管這煙袋鍋武境不及自己,施展墨門中的追蹤秘法,竟能從嶺州一路尋至臧北,再至雁北,真乃是無上之法也。
同時慶幸,還好有他們及時趕到,不然自己怕是要喪命在凹穀之中,又想起那斑斕毒瘴,開口問道。
“尺信大哥,你們是如何避開山中瘴氣還有那斑斕毒瘴的。”
煙袋鍋茫然道:“山中瘴氣對我來說,算不上什麼,木兄弟所言斑斕毒瘴,卻是何物,我與江姑娘一路追尋至此,從未見到。”
顧蕭更加摸不著頭腦,自己是被那斑斕毒瘴所迫,才墜入凹穀,為何一路尋自己而來的煙袋鍋與江姑娘卻不曾見到,實是太過蹊蹺。
可蹊蹺之事不止於此,顧蕭又回想起自己逃離凹穀
時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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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動之下,頂塌底陷,凹穀之地,溫度驟升,竟在片刻,將穀底積雪儘數融化,不僅如此,便是穀底陶土兵俑也似被高溫漸融,顯露凹穀之底的本來麵目。
映入自己眸中的凹穀之底,一如岩壁一般,隻露出刀鑿斧刻,閃爍火紅光芒的一行字來。
“斑斕毒陣傲雁北,無歸將軍魂不歸,殺儘黷武百萬兵,月牙素天血猶腥。”
...
“木兄弟...木兄弟。”煙袋鍋見自己連聲呼喚,皆不曾換回陷入沉思的少年,隻道他還在為墨門追蹤之法哭鬨,當即將手中煙袋往鞋底敲了敲,熄滅煙鍋,重新插回腰間,順勢掐指出手,指向少年足底。
尚在回想凹穀之中那詩句之謎的顧蕭,星目之光閃爍間,卻見一股青煙從自己足底升騰而起,忙收斂心神,側目望去,見煙袋鍋手掐指訣,麵上皆是細密汗珠,眉頭緊蹙。
正要抬腳查看,卻見煙袋鍋神色凝重,知他在運功,不便相擾,凝神觀望,片刻後,足底青煙散儘,身旁煙袋鍋這才呼氣開口:“行了,追蹤之法已解,木兄弟可放心了。”
顧蕭見對方誤會,正想要開口解釋,抬首之時,卻見晨日已起,暗道時辰不早,要儘快趕路才是。
可回首望向江姑娘,尚在運功調息之中,心中想著,此地詭異蹊蹺之事頗多,若是江姑娘與煙袋鍋二人遇上,恐有不敵,還是三人一起上路,好有個照應,於是亦盤膝而坐,靜心等候江凝雪。
煙袋鍋見少年歇在一旁,亦抽出煙袋,擓上煙絲,既尋到了木一,三人計長,或許能找到天涯掌門等一眾失蹤墨者之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