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陳見少年已借得兵刃,方才悠悠開口:「既是比武,是否該有個賭注。」
此言一出,場中頓時安靜下來,高登嘴角微翹,暗讚老陳心思玲瓏,這些江湖草莽之輩,最重承諾,如若能誆這小子應下交出楊虎臣之承諾,自然最好。
少年星眸微動,稍作思忖,開口問道:「你想要以那人下落為賭注?」
「你倒聰明。」老陳笑道。
少年又問:「那你的賭注又是什麼。」
少年話音剛落,身後高登之聲傳來。
「老陳若敗了,你自行離去,巡守軍不會再阻攔於你,至於那人,你可帶走他,本將軍再不阻攔。」
聽得高登之言,少年再不發問,活動了一番因嚴青川偷襲尚未痊愈的肩頭,而後右掌運足青衣訣內力疾出,搭於入地三分的青鋒劍柄之上。
霎時間,被老陳鈹針出時激蕩而起的冬風頓止,隨著場邊觀戰的眾人安靜下來,這莫郡似又成了死城一般寂靜。
老陳微抬雙掌鈹針,凝真氣於胸,許是多年來自己袖中的九針遇到難得對手,鈹針起時,如刀針風微微抖動,隻霎間,周身氣勢已攀至巔峰,
「此劍何名?」少年回首,輕聲發問打破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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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的發問,讓場中眾人皆是一愣,紛紛側目望向長劍主人,即便是高登、徐安二將,也不知這少年緣何忽然問起劍名一事,就連場中氣勢至巔,等待少年出手的老陳亦沒想到少年會有此一問,本已凝戰意的雙眸稍斂。
可隻在老陳氣勢降低一瞬,忽覺一股淩厲之意逼迫而來,隻在瞬息,就已至麵前,直至反應過來,老陳才明白緣何少年要回首去問莫家家主劍名一事。
「好狡猾的小子...」老陳忙收斂心神,凝心待戰。
可一旦被搶了氣勢,即便再快凝心聚神,也落了下風,隻見少年趁自己分神一瞬,早已搶
占了氣勢之先,淩厲之意已從少年星目之中將自己籠罩其內,一時間,老陳隻覺這百步之地,皆是少年劍意所在,額角細密汗珠頓顯。
非是顧蕭用這下作手段,隻是適才對手戰意早已至巔,自己受了嚴護衛偷襲,內傷不愈,外有重兵圍困,難以在氣勢上占有,靈機一動,便想出此法,讓對手分神。
趁老陳在自己問劍一瞬,凝真氣於胸,將劍意凝聚,隨著醫官氣勢稍退一順,凝神散開劍意,搶占先機。
場外士卒哪懂這許多,隻覺場中兩人似是氣勢對調,本是滿目殺意的醫官老陳,似是露怯,而那少年似已。
「小子,即便耍這些把戲,又能如何。」
老陳心思一動,現學現賣,想誘少年開口,破開他凝聚的戰意,可話才出口,卻見寒光一現,一物已直抵自己麵門。
「這小子...」老陳心中暗罵,手中鈹針瞬起。
鈹針如刀,果然不錯,圍觀眾將士隻見得老陳掌心似有寒芒閃過,眨眼及至麵前的那物件就已被斬落於地。
眾人忙順那物件飛來之處望去,見少年不知何時早已將入地三分的長劍入手,適才飛向老陳之物,正是長劍劍鞘。
雖沒瞧清楚少年是何時出手,老陳又是如何斬碎劍鞘的,但眾將士隻覺適才兩人交鋒太過精彩,軍中兒郎,本就慕強,先是一二士卒,而後便是所有人皆高聲叫好。
叫好聲未落,隻見少年身形忽起,隻見殘影,手中長劍閃爍寒芒,向著醫官老陳而去。
老陳此時,方從少年搶先之氣勢中脫身,冷哼一聲,兩根鈹針在掌心旋轉飛舞,甚是自如,迎上少年手中寒芒。
兩人身影頓時纏作一團,百步之外的巡守軍士卒們,隻覺得兩團寒芒,糾葛飛舞,兩道身影也交錯糾纏,激蕩的真氣掀起地麵積雪,將兩道身影遮蔽。
隱隱白霧之中,隻聽得兵刃相交之聲,不絕於耳,地麵掀起的積雪亦是愈發的濃,向著兩人交手之處似有無形吸裡,被掀起的雪幕也不停湧動而去。
場邊觀戰眾將士,上至高登,下至尋常士卒,皆瞪大雙眼,靜靜等候著雪幕之中分出勝負。
忽地兵刃相交之聲頓止,一道身影破開雪幕而出,直躍出十餘步尚未止住身形。
眾人望去,隻見這人上身並無甲胄,內襯之衣上,早已被銳利之物劃開,不過未見血跡,應是未傷肌膚,這人拄劍而退,許是力道太大所致,哪怕是以劍入地,也未能阻下後退之勢,直至推出三十步之距,才堪堪止住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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