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入盞,七分滿,燈火搖曳殺意寒。
室內聲響早已傳出屋,便是那股滔天殺意透窗而出,讓門外不曾遠去的張、吳二人忙快步趕回,眼看就要推門而入一瞬,一道倩影已是攔在二人身前。
豆蔻少女湖水般清澈雙眸,從未如此凝重,直直盯著張、吳二人,並未開口,隻輕輕搖首。
張虎德心中關切蕭相安危,哪願就此停下,眼看又要衝動行事,卻被一旁吳奮再度拉住,望向少女眼眸似在征詢,見少女微微點頭,已然明白過來,眼看身旁莽漢就要開口,忙伸出手來,捂住莽漢的嘴,連拉帶拽,將其拖走。
見二人離去身影,少女這才放下心來,湖水眸中又凝擔憂之色,回望房門一眼,而後悄然退去。
倒茶僅需片刻,公子眼中殺意、猶
豫不斷交織,直至那重新斟滿的茶盞,被遞至身前,盞中蕩漾的茶湯似有魔力一般,隻是瞧著幾眼,眸中殺意似被茶水撫去。
定定的瞧了麵色從容的老者片刻,公子竟看不穿,他是真的不會武藝,還是在誆自己,好好思索了一番當中厲害,公子終是伸手接過茶盞。
「公子想通了?」老者眸凝智慧,開口相問。
公子並未正麵回應,而是帶著幾分落敗的不甘反問:「蕭相何時知曉的。」
「我回歸江霖之時,就已知曉。」
公子思忖片刻,直言不諱:「我想送先生一份禮物。」
「有何條件。」蕭相撫須發問。
公子伸指,點向自己與早已被兩人無聲交鋒震懾的範謀,而後開口:「換我與範大人安然北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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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金刀門交換,恐不夠。」蕭相張口,飲下茶湯,不為所動。
公子一怔,沒想到自己棄子之棋,已被對手看穿,但轉念想到,對弈之樂,不正在棋逢對手嗎,至此,公子又顯笑容,隻不過此次的笑容裡,再無威脅之意,反似是見了棋手高招後的興奮之色:「先生好大的胃口。」
「若公子得了晉主之位,可能承諾,齊雲、北晉永不相侵?」蕭相眉頭微抬,額角皺紋堆疊而起。
「先生之願,恐非齊主之願。」公子冷笑。
蕭相額角皺紋更深,眸中終顯些許冷冽:「公子有的選嗎?」
此言一出,公子眉頭首次蹙起。
蕭相眼神微移,轉向一旁被公子劍意破開一角的窗欞,天已微微透出些許光亮,收回目光,開口提醒。
「已至初春,晝夜時辰已變,此刻距天亮,時辰不多,公子還需速速決斷才是,天色一亮,縱然公子武藝絕倫,再想脫身,怕是不可能了。」
範謀聽得蕭相此言,麵色驟變,不由瞧向公子眼神,見自己這位年輕的主子,隻在蕭相寥寥數語之下,額角漸生汗水,正想要開口勸阻,卻聽公子已是咬牙開口。
「一言為定。」
「公子!」範謀大驚,連忙開口,卻被公子一眼喝退,不再多言。ap.
蕭相放下茶盞,伸出手掌,含笑開口:「擊掌為約。」
公子眉頭緊蹙,伸出手掌。
「還請公子,記得今日之約。」蕭相輕擊一掌,抬眸開口。
「我宗慎行,今日對天盟誓,若歸晉得位,與齊雲兩不相犯,如違此誓,必萬箭穿心而亡。」
聽得公子誓言,範謀知曉自己半輩子博來的齊雲左相之位已成了過眼雲煙,但心中也暗自慶幸,蕭相既知,那位定然也已知曉,自己早已想過今日,可沒想到這天竟來得如此之快。
公子起誓已畢,再不多待,當即起身,向眼前的老人抱拳道:「今日一彆,還望有朝一日,能在得先生賜教。」
「會有機會的,你等出了蕭府,自然會有人領你們離去。」
公子聞言,立時轉身,拔腳欲行。
「且慢。」
公子眼神忽凝,回首開口:「蕭相改主意了?」
老人並未開口,緩緩起身,從懷中取出錦囊三枚,交到公子手中。
「公子歸晉,會有三難,此三計,是公子心係天下之謝禮,不到萬不得已,勿要打開,切記切記!」
聞言一怔,公子眼中竟生出些許感動,但卻瞬息而消,躬身一禮。
「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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