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
微移,劍匣之上,掛著個小小包裹,翻天麒麟印、金牌令箭、英離帖...甚至還有當日柳莊中偽裝泉拓光時從胡管事那奪來的銀票,分文不少,皆靜靜躺在包裹之中。
便是自己那身青衫,亦被清洗乾淨,整齊的疊放一旁,先前在凹穀、莫郡之中破損之處也貼心縫好...心中暖意盎然,再撫了撫小豆子腦袋,憂心開口:“切記,等會兒我離開後,你就與小六兄去天香閣,不見我,莫要出門。”
雖不明其中厲害,但瞧著恩公認真模樣,小豆子懂事道:“恩公放心,我與小六哥哥這就動身,不見恩公,絕不出天香閣的門。”
放下心來,顧蕭取來青衫換上,將隨身之物揣進懷中,背起斷月劍匣,欲趕往先前巷口,與江姑娘等人會合。
行至窗邊,正要一躍而下,卻聽雲來客棧中,響起怒斥之聲:“奢靡成風,成何體統,單斌倒是大膽,若是萬將軍還在,定不饒他。”
這聲音顧蕭卻是耳熟,早間才分彆不久,卻不想在雲來客棧又遇,閉上窗戶反身行至門邊,瞧瞧打開門縫,向下望去。
前庭之中,兩位將軍麵相相近,身披甲胄,虎背熊腰,當前一將,短髯豹目,正立於前庭之中,怒斥身後士卒,一將長髯,麵色從容,蹙眉閉口不言,似在沉思。
“福將軍。”顧蕭低聲開口,眸中顯出幾分欣喜,眼下本想著要與江姑娘等人會合,將
雲來客棧外埋伏殺手一事告知孫偏將,讓他設法阻止這場暗殺,既是見到福氏兄弟,以福瑞智謀,想來會有解決之法。
可望向福氏兄弟身後緊隨的一眾士卒,一眼便知,這些人定是那單斌遣來看守兩人,眼下想見兩人,卻是困難。
思忖再三,顧蕭望向小豆子,似有了主意,當即喚來小豆子,低聲囑咐幾句,隨即閉合房門,再不多待,從三樓窗戶一躍而出,向著巷口會合之地而去...
小豆子得了顧蕭口信,大大眼眸微轉,拿定主意,溜出房門,躡手躡腳從步梯之上緩緩行下,行至尚有三四階時,故意腳下一滑,從階上滾落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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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動靜,不僅引得雲來客棧眾人回首相望,更引起前庭之中諸多雁北軍士警覺。
“鏘——鏘鏘——”
十餘柄軍刀瞬間出鞘,適才被福康訓斥的領頭校尉豎眉喝道:“什麼人!”
言出一瞬,早有雁北軍士卒快步前來查探,見是一小小女娃抱著腳踝痛苦呻吟,這才消了戒心,收刀入鞘,回首向校尉稟道:“大人放心,隻是個女娃娃,從階上跌下。”
校尉卻不放心,本想動身查探,但想起單將軍軍令,收住步伐,開口令道:“帶來我看!”
前來查探的兩個士卒聞令而動,抱起地上哭出豆大淚珠的小豆子,快步行至前庭。
見女娃娃哭的淒慘,校尉亦動了惻隱之心,示意身後眾士卒收起兵刃,抬步上前,
安慰道:“小娃娃,腳踝無事吧,要不讓幾位哥哥帶你去買些玩物,好不好?”
豈料這等柔和語氣,卻讓女娃哭的更慘,引得滿客棧中人矚目來看,如此一來,倒讓校尉頓陷尷尬,他身後眾士卒也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福氏兄弟,雖是帶兵嚴厲,可兩人皆未成家,瞧見女娃哭的慘,亦是心生憐惜,福瑞還未開口,火爆福康已壓不住火來,向著校尉喝道:“你那麵相,莫說這小小女娃,便是個大人,也要被你嚇住,快滾開,還不去城中請大夫。”
被福康一頓訓斥,校尉訕訕而退,轉身命人去請城中大夫前來相見,福康見狀,隨即斂去怒容,微抬步伐,向著女娃行去。
校尉訕訕而退,撇撇嘴,低聲嘀咕道:“還說我,你那麵向卻也好不到哪去。”
話音剛落,卻見神奇一幕,明明士卒眼中,不苟言笑的福康將軍,近前一瞬,女娃哭聲立止,這讓眾將不禁撓頭,也讓福康心中自得不已。
福瑞更是難得顯出笑意,向著福康開口:“兄長,我瞧這女娃倒是與你有緣,不妨收下作義女,也是不錯。”
福康得意大笑,向著適才校尉喝道:“瞧見沒,老子這才是得娃娃心之人,都給老子學著點,回去之後,也告訴告訴你家單將軍。”
言畢,回身嗬斥抱著女娃的士卒道:“快快快,讓我來教教你們,如何哄娃娃開心。”
兩個士卒雖不是福氏
兄弟麾下,可官階卻在,這等小事,不敢違逆,隻得將懷中女娃小心遞於福康。
“都躲遠著點,莫要再嚇到她!”接過女娃,福康向著身側幾個士卒怒斥,待眾將士稍退幾步,方才回首望向女娃,仔細一瞧,卻是眼熟,隻是不知,在哪曾見過,正欲好好思量一番時,卻被女娃摟住了脖子。
福氏兄弟,帶了一輩子兵,所見之人,皆是粗糙軍漢,被女娃娃這麼一樓,喚起了福康心底柔軟,當即斂去心思,開口哄道:“好娃娃,莫要怕,有你福伯伯在,沒人敢欺負你...”
福康口中哄著女娃,正欲繼續開口,耳旁卻響起稚嫩之聲。
“將軍大人,我腳踝無礙,乃是裝的,有人讓我幫忙傳口信與大人,‘單斌欲反,客棧內外,皆有殺手,城門約定,定不爽約,今夜子時,前來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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