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步欲行,卻聽身後晉使開口阻道:“且慢!”
單斌止步,回首望去,見晉使麵上依舊掛著殘忍笑意道:“這等事,正好勞煩單大將軍親自動手,不如遣人將那校尉喚來,或許我可代勞!”
晉使雖是笑言,可言語之中卻透著不可置疑,單斌亦從晉使話中聽出了此意,片刻猶豫後,終是微歎一聲,開口喚來守衛,吩咐數言...
不消片刻,適才退去的校尉折返而來,入得書房,就瞧見自家將軍身旁站著的晉使,校尉識得此人乃是先前造訪的將軍貴客,為不失禮數,恭敬開口道:“參見將軍,參見貴客!”
行禮才畢,卻覺房中氣氛不對,將軍眉頭緊蹙一言不發,而那貴客則是滿臉笑意,看著自己...
校尉不解,還道是貴客有要事需辦,將軍不放心旁人,遣自己來辦,忙向著貴客再行禮道:“客人是否...”
“有”字尚未出口,卻見房中貴客身形閃動,
眼前一花,頓覺將軍書房中之景色微變,宛若身處沙漠之中,而麵前一切就如海市蜃樓般虛幻,比起北地苦寒,眼前沙漠酷暑難當。
正值口渴之際,麵前景色陡變,正瞧見一汪清泉出現眼前,大喜之下,想要俯身捧水解渴,卻見本是清澈見底的泉水之中顯出一抹血紅,宛如綻開的妖豔花朵,引人入勝。
也正是這抹紅色顯現一瞬,眼前虛幻景色瞬消,又變回了將軍書房之中,哪裡來的沙漠清泉,便是適才那抹妖豔血紅之花,正是自己胸前傷口落於地麵顯出之血色。
瞧清一切的校尉,眸中滿是震驚,望著眼前貴客手中滴血的短刃,想要開口,可渾身上下卻使不出力來,隻能眼睜睜看著貴客帶著殘忍笑意,緩步退開。
“為什...”校尉使出全身力氣,想要開口去問單斌,他並不怕死,隻要單斌一聲令下,哪怕是不問緣由,自己也定會隨時獻出性命,隻不過是校尉並不想以此種方式無故死去。
已再問不出口了,校尉已無力跪於書房之中,隻不過錚錚硬漢卻不願不明不白地死去,使出最後的力氣,挺直了腰板,雙目緊緊盯著書房中不敢直視自己的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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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眸中分明帶著幾分怒意,幾分不舍,輕瞥身前晉使,那雙拳頭許是攥得太緊,早已失了血色...
本是退開的呂殘見得校尉不甘眼神,冷笑一聲,手中短刃微豎,想要就此了
結校尉性命,可才踏一步,卻被身旁伸出的手按住自己持刀之手。
微微側目,望向身側眼眶微紅的將軍,晉使冷笑開口:“怎麼,將軍想要阻攔於我?”
“本將軍的兄弟,我親自送他上路。”將軍目中晶瑩快要奪眶而出,隻是在咬牙堅持。
晉使見狀,冷笑一聲,推開單斌握住自己手腕的手,將手中刀柄調轉,微抬而起道:“將軍既想自己動手,那便自己動手罷。”
握住刀柄,將軍目中殺意一閃,轉向撐著最後一口氣,死死盯著自己的校尉,緩緩抬步,行至他身旁,單膝跪下,摟住早已乏力,全憑毅力支撐不倒的校尉脖頸,隻定定地瞧向校尉。
校尉瀕死,瞧見自家將軍從眼中滑落的淚水,心中已然釋懷,耳旁忽地響起單斌輕聲之語...本滿是死意的眼眸忽地顯出些許光彩,眸中倒映著單斌堅毅眼神。
終是明白了將軍心思,校尉含笑閉目,等待命運最後的宣判。
“兄弟,這一世你跟著哥哥受苦了,下輩子...哥哥還你......”
聲落刀光起,淚花血光漪。
身後觀望的晉使滿意地瞧著眼前一幕,拊掌笑道:“將軍這投名狀,本使甚是滿意,識時務者為俊傑,比起將來遠大前程,將軍還是懂得取舍的。”
望著地麵已失了性命的校尉,單斌緩緩起身,眼中恨意分明已至極點,可轉身一瞬,卻又掛上諂媚之色,雙手托刀奉
於晉使道:“上使滿意便好,莫說是這小校性命,便是雁北滿城百姓之命,單某定不惜矣。”
“好,既是如此,咱們倒是可以說說明日軍例之事了。”晉使接過滿是鮮血之短刃,眸中試探之意稍減。
“單某洗耳恭聽上使之令。”
——
楊虎臣瞧著街對麵雁北軍士卒已鬆懈幾分,目光稍凝,暗道正是時候,若能趁著夜色,潛入雲來客棧,能見了福氏兄弟,自然就能設法阻止單斌。
心思定下,楊虎臣不再多待,當即從民宅之中悄然跨出,貼著牆壁放低腳步聲響,行至巷口,見得街麵上已無甚動靜,趁著雲來客棧門前士卒不曾注意,躬身貓腰,抬腳欲行一瞬,卻聽得身後巷中傳來輕微響動。
眸中戒備頓起,穩下身形,聽得身後聲響靠近一瞬,腰間短刀已緩緩出鞘...
回身揮刀,一氣嗬成,楊虎臣自信即便軍中悍將,也無法躲開自己這刀,卻在轉身一瞬,手腕被來人瞬間拿住。
震驚之下,楊虎臣便要出腳蹬開麵前之人,卻見來人的熟悉麵容,顯出些許欣喜,正想開口,卻被來人眼神所阻。
在來人眼神示意下,楊虎臣會意,攜來人悄然而退,至先前隱匿的民宅處,將門前懸起的元日節燈籠取下,方才入了房中。
待得掩上房門,楊虎臣回首向著來人喜道:“木兄弟,彆來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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