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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身側前來傳信的士卒,見自家將軍與少年始似在商議,又想起早些時候於將軍交代自己之事,欲抬步上前再稟之時,忽覺身後有些許響動,好奇之下忙回首望去。
雁北街麵之上早無行人,唯有初升明月灑落,今夜的月色雖明,可卻處處透著詭異,回首一瞬,並未發現什麼異常,可那股寒意,卻在心中揮散不去。
「到底是怎麼了!沒來由發冷...」傳信士卒雙眉緊蹙,喃喃自語,既是不曾發現什麼異常,已轉回身來,緊了緊身上甲胄,向著不遠處尚在交談的將軍、少年二人行去...
同樣感受到寒意的,不止是這士卒,尚有埋伏在雲來客棧之外的單斌麾下之刀斧手,領頭校尉將身上棉衣緊了緊,回首瞧著麾下刀斧手眼中已是滿帶血絲,想起明日才是動手之日,當即輕聲下令。
「明日方是動手之時,今夜我盯著,都去好好養足精神,明日都給老子豎起耳朵,隻要聽到信號,咱們就殺入客棧之中。」
眾人聞令而退,各去休息,唯有一年輕刀斧手,卻麵帶猶豫,等到宅中已無他人,悄然行至校尉身旁,向年長校尉袒露心聲。
「大人,可...那些都是咱雁北大營的將軍,咱們難道真的要...」話音未落,就被校尉目光中的淩厲嚇得將剩餘的半句強行咽下。
見年輕後生被自己嚇退,校尉目帶警覺,望向窗外巷中,並無甚異常,方才收回目光,轉向後生,抬手示意他稍稍近前開口道:「小子,咱是行伍中人,聽軍令、將令行事,才是咱們該做的,至於那些將軍該不該死,不是咱考慮的事情,懂嗎?」
聽得校尉提點,年輕刀斧手似懂非懂,依舊不甘:「大人,小人也是雁北人士,這些年若非這些將軍大人替咱雁北守住了邊關,怕是雁北百姓早喪命在北晉鐵騎之下,咱們行事也該考慮考慮善惡是非不是?若非如此,我也不會從軍入伍...」
「夠了!」校尉輕聲喝止年輕刀斧手繼續開口,非是怒其不聽軍令,而是因校尉心中亦如年輕刀斧手所言,帶著同樣疑惑,他怕再任由刀斧手說下去,會動搖自己的心,這才出言喝止,正想開口以「服從軍令」之言說服年輕刀斧手,也說服自己之時,卻聽得匿身小院之中,響起輕微衣袂之聲。
「唰——唰唰唰——」
聲音雖輕,但在靜謐夜色之中清晰入耳,校尉當即閉口,不再多言,轉頭望向年輕刀斧手,見其目光中也顯出同樣警覺,忙揮手示意,兩人伏低身子,緩緩向窗邊靠近,慢慢起身,透過窗欞,向小院之中望去。
張望一瞬,一老一少,兩人雙目同時圓睜,小院之中,不知何時,已凝立數道黑衣身影,皆以黑布遮麵,無論手中明晃晃之兵刃還是這些黑衣人隻露在外,充滿冰冷殺意的目光皆讓人不寒而栗。
黑衣人群之中,在眾人站定一瞬,已是輕抬手掌,眾黑衣人立時會意,緊攥手中鋼刀,向著院中鼾聲大作的房中靜步而去...
「他們想...」見得此景,年輕刀斧手瞬間明了這群人的心思,當即就要開口呼喚,卻在開口一瞬被校尉捂住了嘴。
刀斧手年紀尚輕,瞧不出端倪,但校尉在軍中摸爬滾打多年,隻從這些人腳下步勢,便已瞧出這群人皆是練家子,由院至房門前,尚有積雪,這些黑衣人行去卻不聞任何動靜,足見武藝遠高自己並麾下眾刀斧手。
還不等兩人觀望,就聽得院中各房門被輕輕推開,隻在房門打開一瞬,黑衣人之身影已如鬼魅無人,鑽入房中,隨後院中各房便響起悶喝之聲....
聽得此聲,打量著年輕刀斧手略帶稚嫩的年輕麵龐,稍作思忖,校尉心中早已有了思量,摟過年輕刀斧手之肩頭,湊近耳邊,儘力壓低聲。
「從老
子身後窗戶翻出,順來路快走,聽到任何動靜,皆莫要回頭,快去稟報將軍,就說事情有變,切記切記!」
「那大人怎麼辦。」感到捂住自己嘴的手鬆開些許,年輕刀斧手卻不願離開,忙開口問道,可就是這稍高聲調,卻讓凝立院中的黑衣領頭之人稍稍轉頭,望向小院前堂。
眼見那領頭的黑衣人已調轉步勢,拎著鋼刀,向前堂緩步逼近,校尉眸現急切,將年輕刀斧手推向窗邊,低喝開口,「走」字一出,已起身持刀,立於門邊,單掌下壓,橫刀遮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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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斧手瞧見此起手之勢,便知是軍中同歸於儘招法,當即明了校尉心中決意,瞬間紅了眼眶,想要開口,卻被微微回首的校尉餘光一瞥,將嘴邊的話咽下。
無聲訣彆,憤怒、不甘,最終隻化為決意,年輕刀斧手不再猶豫,輕推開窗,翻身入巷,拔腳便行,才行些許,隻聽得身後宅院之中,響起破門之聲...
——
「木小兄,你真的能篤定那呂晉是晉人?」於烈此刻已是胸中大亂,望向少年。
顧蕭點頭道:「除此之外,沒有更好的解釋。」
兩人正商議間,見那傳令士卒已向著自己二人行來,似有重要之事,欲稟報兩人,於烈稍稍皺眉,正欲開口發問,卻聽身側少年急切開口。
「小心!」
幾乎下意識地側身閃避,隻在於烈俯首一瞬,聽得耳旁破空之聲響起,數道寒芒貼麵而過,還來不及抽刀抵擋,又聽破空之聲再至...
「叮叮叮——」絕望一瞬,卻見青衫閃動,躍至身前,手中長劍揮舞,似月光輪轉,將襲來寒芒儘數斬落,發出清脆聲響。
趁著此機,於烈忙去尋自己麾下士卒身影,可望見的卻是早已被數道寒芒透體一命嗚呼的屍首。
將將望見此景,銳器已近,隨之出現街麵之上的,便是數道黑衣身影,這些人似與黑夜融為一體,現身一瞬,不見絲毫聲響,露在外的目光,冷冷瞧向自己與木兄弟,仿佛在看待兩具屍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