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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之下,殺機湧動,不停噴湧的鮮血似將皎潔餘光儘染於殷紅,死士恐慌著後退步伐,全不似先前在民宅小院之中屠殺百姓的冷血劊子手,反倒像是待宰的羔羊,他顫抖地提起手中早已被斬斷的長劍,顫巍地指向緩步行向自己的浴血青衫,開口之時,帶著無儘恐懼與哀嚎。
「你...你是何人,你可知...」
話音未落,那道閃爍著血紅的月光已然襲來,仿若攜著無儘怒火,直撲而來,死士本能的抬起手中斷劍想要抵擋,卻見血色劍光已如燃起的火焰,將自己吞沒...
甩落斷月劍鋒上的肮臟血跡,少年目光掃過院中屍首,落在無辜喪命的百姓屍首上時,眸中憤怒火焰方才化出不忍、憐憫之色。
還未等到少年定下心思,忽聞雲來客棧處喊殺之聲傳來,心中雖急,卻還是抬眸環顧周遭,聽得附近再無百姓求救之聲,方才緩下心神,一躍而起。
恰在少年將將落於民宅房頂,欲趕往雲來客棧一瞬,遙遙望見雲來客棧方向,夜空之中,耀眼光芒閃動,已快與天上皎月爭輝,隨後便是一聲悶響傳來...
如若尋常人聽聞此等聲響,也隻道是初春季節,欲降春雨,天上雷公怒吼而已,可少年此刻卻麵色驟變,此番天象,乃是與自己當年初下無歸山時,恰巧撞見兩位知天高手爭鬥極為相似。
「難不成...是夕陽異象的那高手入了城...不對,此番城門尚有人把守,絕不會是外來之人,城中高手...」
少年不由駐足,望向雲來客棧,喃喃自語之時,卻見一股勁風襲來,尚未近身,風中所蘊真氣,已鋪麵而至。
星眸微縮,腳踏房頂,少年身形如風卷而起,避開迎麵而至的真氣。
淩空之際,隻聽得身後民宅傳來炸裂之聲,少年餘光微瞥望去,見是勁風之中的真氣撞在民宅之上,瞬間摧毀。
翩然落下,站定身形,少年心中已猜出幾分,麵色凝重。
「糟了!是老陳!他的對手...呂晉!」言出一瞬,青衫身形消失當場,隻剩下漫天黑夜與夜幕中高高掛著的皎月。
看著月光似平靜無波的湖麵,老陳平複胸中湧動的真氣,但胸膛急速的喘息早已顯出他的疲態,藏於兩袖之中的雙手之間,已是撚著數根尖細如蚊虻之喙的銀針。
餘光微瞥,瞧著高將軍被沙裡葉齒背刀逼入絕境之景,心中急切,先前留下斷後,本以為隻有這些死士,但卻並未想到除卻沙裡三兄弟之外,那人亦斂藏氣息,埋伏在雲來客棧之外,不由響起適才種種。
以老陳的身手,莫說沙裡木三兄弟,便是再多十個沙裡木三兄弟,也無法阻攔老陳殺儘眼前的死士。
與高登聯手,連殺數名死士,將沙裡木三兄弟逼退之時,欲將這三人斬殺當場之時,卻被三人引入暗巷之中,才入暗巷,老陳就覺不對,身形疾退,護在持刀而來的高登身前。
才站定身形,兩道淩厲真氣已由巷中席卷而來,老陳忙揮衣袖,拂散襲來真氣,不過卻引得肩頭傷口崩裂,手上動作稍緩下一瞬,被那真氣尋得破綻,鑽入胸前。
眼見無法抵擋,隻能強運內力相抗...被強橫真氣擊退身形,連同護在身後的肥碩身軀一並倒飛出暗巷之中,萬幸老陳早有防備,才不致遭受重創,不過卻是為了護住高登,連退數步,站定身形之時,唇角已現血跡。
「真讓我失望,一十八年未見,本以為當年的靈樞九針,早已到了讓我可以傾力一戰的高度,卻不曾想...」暗巷之中,一人緩步行出,口中微歎,正是呂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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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陳麵色凝重,抬手拭去唇角鮮血,冷冷開口:「當年在雁北城樓,沒有收下你的性命,亦是我這十八年之憾...不過這麼多年,你
也不過知天境耳,看來安逸之所,早已磨去了你武道之心!」
「哈哈哈哈,你當年可不是逞口舌之利之輩呐!瞧你這樣子,這些年不僅未受齊雲之重,反倒被貶成了這雁北之地的一個小卒,這樣吧,不如你我同輔我主,我保你一品之位,如何?」呂殘踱步而出,適才的交手,他已摸清了老陳的底,不由開口嘲諷。
老陳怎會不知呂殘借招攬之言,行侮辱之意,冷笑回道:「這麼多年了,你還隻是你那主子隨意丟來雁北的一枚隨時可棄的棋子,可悲、可歎!還好意思厚顏無恥行勸降妄言!」
聽得此言,呂殘笑容頓消,雙眼微眯道:「看來你還如當年一般執拗。」
「各為其主,少廢話,十八年前之憾,今日做個了結罷!」老陳雙掌收回袖中,再出袖時,已現四寸二分,雙刃之針。
呂殘瞧見,眼神一亮,喃喃開口:「鈹針如刀...毫針刁,十八年了,終是又見到了這如刀鈹針!好,殘夢會靈樞,想來這一戰,也會流傳後...」
「世」字出時,呂殘身形已動。
老陳顯出鈹針之時,早已暗自戒備,見呂殘身形消散當場,立時警覺,忙向著身後高登開口吼道:「快退!」
出口之時,鈹針在掌心旋轉飛舞,在身前劃出層層寒芒,將自己與尚在退卻的高登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