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相處,顧蕭也了解麵前這位軍中悍將的性子,思索片刻,開口道:「於大哥,我絕無刻意欺瞞之意,此來雁北也隻為一人所托...說與大哥也未嘗不可。」
聽得此言,於烈心中稍感欣慰,自己總算沒看錯人,聽得少年繼續開口。
「實不相瞞,於大哥,在下確隻是江湖中無名小卒,隻是在遊曆之時,巧遇一人,當中曲折暫且不提,他將雁北之事托付於我,讓我暗中護著雁北百姓,唯此而已。」
聽得少年懇切相告,於烈斂去目中淩厲,想起他在城中所行種種,已然信了少年之言,至於何人托付與少年口中曲折之事,於烈深知,有時知道的越多,反會成為索命之引。
稍定心神,緩下語氣解釋道:「本來我隻在孫將軍處養傷,卻不料忽得軍令召喚,讓我速去城中聽用,我匆忙趕去,才知曉此去北城,不僅是剿清城中匪患...還有一事...」
言至此,於烈目光微移,轉向少年青衫道:「便是要在城中擒住身著青衫的少年人...我本以為這隻是巧合罷了,正當忐忑之時,卻有兩人暗中找到了我,讓我速去城門外尋你,讓你速速逃離。」
「巡守軍要擒我...這是為何?是高登?還是福氏兄弟?」顧蕭聽得於烈之言,劍眉緊蹙,卻想不通為何巡守軍會要擒住自己,且不論自己不計前嫌,再次救下高登,又住福氏兄弟入城,便是救下那位欽差公子,也不應如此對待自己,心中疑道。看書菈
許是瞧出了少年疑惑,於烈開口寬慰道:「木小兄,我知你為雁北城做了許多,但既是巡守軍要拿你,我勸你還是莫在糾結,速速離開的好。」
「我走了,萬一於大哥被人發覺不在軍中,豈不惹來麻煩,小弟還有一事想問...究竟是誰讓於大哥來為在下通風報信的?」顧蕭暗自思索片刻,便從於烈隻言片語之中尋得一絲線索,當即開口相問。
望見少年目中執拗,於烈心知如若自己不告訴他,他定不會就此離開,稍作思索,便如實相告:「是...是福康、福瑞兩位將軍。」
「福氏兄弟,乃是巡守將軍,即便是高登想掩蓋他在莫郡所為而想擒下我,這兩位將軍定會相阻,如此一來,能在城中讓巡守軍俯首貼耳的...」想到那人,少年不由輕聲驚呼開口。
第(2/3)頁
第(3/3)頁
「是他!」
明明自己不辭辛勞從莫郡一路北上前來相救,為何他在脫困之後,反倒恩將仇報,顧蕭隻覺仿佛深陷泥沼之中,似有無形之手不停拉拽,讓自己越陷越深,但卻無法掙脫。
「木小兄,我已無礙,單將軍...自有我相護,能說的、不能說的,為兄也都如實相告了,你快啟程才是。」於烈見少年眼中顯出猶豫,心中急切,催促少年快快動身。
此時非是顧蕭不願離開,而是呂殘尚且下落不明,楊大哥還在他手中,且煙袋鍋仍在雁北城中,自己怎能一走了
之。
定下心思,向於烈開口道:「於大哥,雁北已安,我已完成了他人之托,隻是...賊首呂殘尚不知何在,且我同行好友亦在雁北城中,我絕不能棄他不顧,獨自逃生...」
見少年眸中重現堅定執拗,於烈還想要開口相勸,卻見少年已然起身,木屋殘破,門板無法阻得冬風不停鑽入,吹起青衫,但卻無法讓其顯出絲毫退縮之意,耳中鑽入少年堅定之語。
「於大哥好意,小弟心領了,隻不過這兩件事未完,我絕不離開雁北,還望大哥體諒。」
眼見少年已定了心思,於烈深知即便自己再勸,也無法更改,思忖片刻,重重一歎,隨即拿定主意。
「哎!你既叫我一聲大哥,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回去送死,你到雁北時日尚短,我在雁北多年,熟知城中小路,如若信得過於某,我帶你入城...」
顧蕭深知於烈能在此情形下出手相助,已將個人得失拋在腦後,思索片刻當即開口:「可於大哥的傷...」
「這點小傷,並無大礙,眼下雁北城外有巡守軍在找你,城內尚有雁北守軍,隻有我帶著你,才能悄然潛回城中。」
於烈言之鑿鑿,顧蕭也深知雁北城中暗巷交錯盤雜,若有於烈引路,自然事半功倍...兩人正交談見,江凝雪已從外返回,也自然聽到了少年欲回城救人,隨即便要相助少年一同前去。
可顧蕭瞧著江凝雪稍顯疲態,心中擔憂,但也知自己如是開口相勸,以江姑娘的性子定然不允,於是將目光轉向一旁單斌。
「江姑娘,此人乃是雁北城守將,咱們分頭行動,你在這驛站等著看住此人,萬一無法救出尺信大哥,還可用此人交換。」
少年所言,確有道理,不過江凝雪心思玲瓏,亦從少年話語之中聽出他憂心自己安危,心中暖意盎然...如若平日,冷淡性子,定不會開口,不過此時房中無甚燈火,借著黑暗方才鼓起勇氣,說出心底話來。
柔聲之言,如玄冰遇春風消融,化作甘霖,頓滿暗室。
「既你心中有了主意,便聽你的,不過城中既在搜尋你的下落,你自要小心,莫要逞強才是...」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