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高登不由呢喃開口,還不曾來得及反應過來,身側福氏兄弟已赫然起身,抽刀在手,向著身後巡守軍下令。
「護住寧王殿下,保護百姓。」
軍令一出,巡守軍士卒們隻道城中餘寇未消,紛紛持起兵刃,護在寧王身前,百姓們似是想起了前半夜的慘劇,亂作一團。
眼見城中又要大亂,齊韜劍眉微挑,撥開身前護衛的巡守軍士卒,向福氏兄弟開口:「都莫要慌亂,你二人傳下軍令,留下一營士卒護好百姓,剩下的人,隨本王前去查探。」
下完軍令,齊韜昂首而出,身側福康福瑞見狀,忙緊隨相護,同時開口向前方緩緩推來的雁北守軍開口高呼。
「寧王殿下駕到——」
守城士卒聽聞寧王之名,紛紛止步,隨即有序讓開,終是將圍困陣中之人顯露出來,夜色雖暗,但齊韜一眼便瞧見了被雁北軍困於當中的人,正是木一。
寧王劍眉微蹙,心中暗道不好,竟被高登言重,這少年尚未出城,眼眸微移,轉向護在身側的福氏兄弟。
福康見少年被困於雁北城守軍陣中,心中急切,忙向身旁福康遞去問詢目光,卻見福瑞亦如自己一般滿目疑惑,此時的福康也在心中暗忖:「難不成這小子不曾得了於烈前去報信,不應該、不應該,哪有人不顧自己性命的...」
心中想著,卻瞧清了少年手中長劍所挾之人,福瑞眼眸之中疑惑頓消,恍然自語道:「這小子,倒是有些義氣...」
此時少年,一手架著虛弱的煙袋鍋,一手持斷月,劍身架在於烈、孫偏將二人頸上,緩緩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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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某手中長劍可鋒利著呢,兩位將軍切莫小心。」少年雖持劍相挾,但一路卻在不停叮囑。
於、孫二將皆是耿直將軍,不動少年心思,於烈皺眉問道:「木小兄,你到底要做什麼...」
「是啊,眼下滿城守軍並巡守軍...即便你武藝再高,想要帶著受傷之人,逃出城去,簡直難如登天呐。」孫偏將從這一路來少年關切言語,已是篤定少年並不想傷了自己同於烈兩人,隻是憂心他不便脫身。
顧蕭正想開口,卻見將眾人圍於當中的雁北守軍在一聲高呼之下,讓開道來,星眸中計得之光一閃,隨即劍鋒稍收,示意兩人貼近自己幾分,而後附耳低聲開口。
「兩位將軍一心助我脫困,但適才入城,城中巡守軍已有人瞧見了我的身影,一旦我帶尺大哥離開,有人細細追究,定會牽連兩位,我這法子雖險些,但卻能護住兩位不會因我受牽連。」
於、孫這才明白少年良苦用心,不惜以身犯險,正想開口拒絕之時,卻見少年身形一閃,以劍首擊在兩人啞穴之上,封住二人之口,隨即向遠處寧王殿下開口。
「殿下既是衝在下而來,我倒有幾句話想問殿下。」
蘊著少年內力之聲在雁北城上空響徹,傳入前方每個人耳中,不僅雁北守軍、巡守軍聽得真切,即便被巡守軍守在身後的雁北城百姓亦人人皆聞。
齊韜沒想到,少年竟真在雁北城中,不僅不曾逃離,反倒堂而皇之出現在自己麵前。
被他這一舉動,打亂了計劃,齊韜眉頭微蹙,如若他暗中逃遁,自己有大把理由可將此事掩去,此刻滿城皆見到他,自己即便有心袒護,也力有不逮。
心思疾轉,想著如何為他脫身之時,聽得身後傳來高登之聲:「此人暗通晉賊,巡守軍聽令,速速拿下此人!」
此令一出,巡守軍們紛紛持刀圍攏而去,少年亦瞧見此景,心中已然明了,自己為煙袋鍋療傷時,腦中便在思考先前於烈前來通風報信之事,到底是誰要擒自己,此時見了眾人姿態,便知曉下令擒自己的,並非化名雲公子的寧王殿下,而是高登。
「雲公子...寧王殿下...原來如此,看來要擒我的,比這位殿下更有權勢...高登身後的那位,隻能有一人,可他為何要為難我這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卒?」少年喃喃自語,得了心中想要的答案,伴隨而來的,便是重重不解疑雲。
眼見巡守軍已向自己圍來,少年暫止心思,便要依照先前自己心中所想,行脫身之計。
身形微退,至於、孫二人身旁,側首低聲道:「還望兩位大哥多多擔待,既然已經弄清了誰人要拿我,我這便離開...」
口中說著,手中長劍已是再抵於、孫二人頸邊,正要開口之際,卻聽百姓人群中一人高呼之聲響起。
「大人們,且慢動手。」
齊韜正苦思以何種借口,救下自己的救命恩人時,聽得此言,回首望去,隻見百姓人群中一懷抱嬰兒的男子撥開身前眾人,快步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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